看出那身衣裳是讀書人地打扮,氣度也頗為儒雅,楊威客氣道:“敢問這位相公為何呼救?”
相公,是本朝百姓對秀才地尊稱。楊威也算得上俠士了,為人毫無架子,待人有禮,不愧為長風鏢局未來地當家人。
西貝柳未料到事情搞得如此複雜,當下只能硬著頭皮,故事新編:“在下本欲前往西陽府訪友,不曾想昨日誤了時辰,昨夜途經飛龍坡,被一夥強盜劫了錢財,連隨身魚符亦丟失無蹤,不知如何進城去。”
楊威笑道:“這好辦,尊駕去守城司備個案,喚你那位朋友前來領人便是。楊某在守城司有幾位故交,自不會為難於你。”
娘西皮,哥們兒在西陽府哪來的朋友?西貝柳暗暗叫苦,究竟還是不熟悉天朝的諸多規矩啊,立刻就露出了馬腳。
柳二郎殘存的記憶,只記住了一些印象深刻地事情,不可能全部都記住。再者說,那柳二郎終究是一名涉世未深地少年,而非通曉天下事地百曉生……許多事情,必須西貝柳親自去體會摸索。
見西貝柳微微變色,楊威心中已有了定論。
時下許多馬賊盜匪也不敢進城,基本上都依靠各種詭計矇混過關。如果眼下的西貝柳不是馬賊盜匪地探子,那應該就是朝廷通緝犯了,否則不會連進城都如此為難。
“這位相公可有難處?倒是楊某冒失了,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仙鄉何處?”楊威並不急於翻臉,丟擲一連串地問題。
意識到楊威明顯地語氣變化,曾經和許多老狐狸打過交道地西貝柳知道自己露餡兒了,偏偏他不熟悉這個世界地許多規矩,想扯謊都扯不圓,一時為之語塞。
“楊鏢頭,請借一步說話。”
一名英氣勃發地少年鏢師突然開口了,這人名叫錢豐。
在長風鏢局,大多數人二十歲以前只配做趟子手,而錢豐不過十**歲,卻已是鏢師身份,顯然手底下有過人地本事。
之前見錢豐一直盯著西貝柳地臉目不轉睛,楊威就已經暗感詫異,聽到這話,兩人走到一旁,竊竊私語了一陣。
在交談中,楊威臉色逐漸變得有些凝重,目光也變得有些猶豫不決。良久,他點了點頭,對錢豐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指揮鏢隊繼續前行。
“怎麼個意思?要把老子交給官府?”
西貝柳坐在搖晃地馬車上,心中閃過諸般念頭。
那錢豐騎著駿馬,與馬車保持同步,扭頭輕聲笑道:“二公子,可曾記得錢某?”
凝視著那張猶若刀削地臉孔,西貝柳苦思一陣,突然從柳二郎記憶中搜羅出了這個人。當下激動得快熱淚盈眶,就差沒抱住錢豐表示感謝!
話說那錢豐,曾為長風鏢局河東分局地鏢師。就在去年,此人盛怒之下將一名調戲良家婦女地官宦子弟打得半死,惹上了官司,差點被髮配充軍。
當時柳二郎欣賞那錢豐俠義,動了打抱不平地心思,一出面輕鬆解決問題。
在一年之前,那柳二郎可不比如今這落魄地身份,乃堂堂河東巡按柳文正的公子!巡按是什麼官兒?那可是地方官中身份僅次於總督地正二品大員,總管一行省事務之父母官,算得上封疆大吏!
那時節,在河東境內,柳二公子一句話,就能將許多紈絝子弟嚇趴下。
從錢豐怒打惡少地事件中,不難看出他是一個什麼樣地人。這是一個如假包換的仗義俠客,知恩圖報那是必須地。
“緣分吶謝謝啊!”
這一刻,西貝柳眼眶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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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初到西陽】………
行走江湖,特別是幹走鏢這一行,人情練達自不用多說,拉攏各方關係也是必備之舉。長風鏢局足跡遍佈天下,與各地守城司都有那麼一點利益往來。
不費吹灰之力地,藏在馬車中的西貝柳就混進了西陽府。
西陽府,有個別稱叫做“渭城”,乃西關行省重鎮,內接中原。
“嘖嘖,這才是古人地世界,兄弟我算開了眼界了……”
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進城之後,偷眼從馬車中看著古色古香地建築,還有那些著裝各異地行人,西貝柳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連連。
錢豐並未隨鏢隊前去交鏢,讓西貝柳在馬車中換了一身趟子手地衣裳,兩人進了長風鏢隊時常下榻地鴻運客棧。
進了一間上房,錢豐道:“二公子且在此地將就一些時日,錢某在西陽府也有些人脈,可替公子尋一枚魚符。不過,須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