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
一個費盡心思對付自己父親的女兒,必然心狠手辣;一個從沒吃過苦頭的千金小姐,必然侍寵傲嬌;一個想要什麼就能夠得到什麼的女人,必然會輕敵。
這樣的白微瀾,同千百個驕縱的大小姐一個模子。
“我覺得你不過如此。”她的聲音很輕緩,卻足以讓對面的人聽的清楚。
跟她預料中一樣,白微瀾果然直起身子,眼中散出怒意。
她扯起唇角,笑意擴散,原本凝固的眸子如同一簇即燃的星火,綻出一堆噼裡啪啦的火花。
“你有注意到我,說明你已經耗了精力。不管你之前跟他是怎麼合作的,現在你已經認定我是你的對手,說明你當時不知道宮惜之會跟我結婚,而你得到這個訊息之後,卻不甘心了,因為你才是白微瀾,你認為宮惜之原本屬於你,所以想要把他搶回去,對嗎?”
白微瀾怒極反笑,聲音極冷,“既然你都猜到了,就不用我再說一遍了。不過,我跟他……”
她強行插入,學著她剛剛的樣子,一字一頓道:“很可惜——屬於你的東西,現在是我的——而我對你們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一瞬安靜的詭異,緊接著整座火山爆發開來……
那些紅色的液體順著她的髮梢靜靜淌到臉上,她睜開眼,瞥了一眼面對的女子。
她正握著酒杯,顫抖地指尖洩露了她緊張的情緒,不管是生氣還是有所顧忌,她都輸了。
辛酒裡拿起手邊的酒,慢慢的抬高,還未碰上她手中的杯子,便聽到“砰”的一聲,玻璃碎在地上。
白微瀾匆匆奪過椅子上的衣服,扭頭就走。
辛酒裡閉上眼,仰頭喝盡杯中的酒。
如果知道喝酒能夠看到那個埋藏在心中的人影,就算是幻覺,她也希望藉此得到溫暖和勇氣。
他正向她一步一步走來,一向舒展的眉頭卻緊皺著。
他的肩膀依舊溫暖,可是為什麼她這麼難過,彷彿被丟棄在無邊無盡的黑色水域中,正在一點一點沉下去。
他身上的味道那麼熟悉,又好像不一樣,他是不是隻有在生病的時候才肯這麼抱著她……
“林若涵……”她抬手摸了摸臉,滿手溼熱的液體。
她為什麼要哭呢……
她的喉嚨緊縮著,那些哽在吼間的質問到底要對著誰?
第二日醒來時,眼睛腫痛的厲害,她環視了一遍房間的佈局,入眼的白色是久違的熟悉。
昨晚弄髒的衣物已經換去,貼身的睡衣正是宮惜之送她的那件。
白色的燭臺上還掛著蠟油,她伸手觸了觸,凝固的蠟塊紛紛斷落。
床頭明明有檯燈,為什麼還要點蠟燭呢?
按照這些蠟塊看來,應該已經點了很多晚,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宮惜之經常回來,還呆在她的房間裡。
她急忙下床,還未走到衣櫃前,房門便已經開啟了。
令她意外的是,進來的人居然是四季!
辛酒裡呆愣在原地,眼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跑跟前,一臉狂喜問道:“沒想到是我吧?”
她被那份熱情感染,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來,連音色也帶上一絲遏制不住的歡欣,急忙問道:“四季,你怎麼在這裡?”
小丫頭探頭探腦的回答,“是二少爺叫我過來照顧你的,當初你一聲不吭就走了,後來我們在報上看到照片,才知道原來大少爺娶的人是你。”
說完,她又繪聲繪色地說道:“你不知道,趙管事可激動了,還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什麼造化啊造化。”
她無奈地笑笑,一場被當事人看為笑話的婚禮,在別人眼中卻是莫大的福氣。
四季瞧了一眼房間,突然又轉過頭來盯住她,“大家都說你嫁給大少爺是好事,可我還是覺得二少爺很傷心,他後來都沒有回來過,家裡好多傭人都辭工了,三福也在上個禮拜回老家嫁人了,趙管事整天跟我哭訴,說好好的一個家變得這般冷清。”
她心中升起涼意,暖聲問道:“趙管事好嗎?”
“好著呢,嘮叨著讓我好好照顧你,來的時候又嘀咕要我常回去看看他。”她說的雖然輕巧,但眼底明顯藏了一絲的不捨。
辛酒裡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很好,不需要那麼多照顧,你可以經常回去陪陪他,我有空就跟你一道去。”
四季高興地點了點頭,話題又繞到她為什麼會嫁給宮惜之這個問題上,她只得含混地扯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