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面試的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和她談談,但什麼時候我並不能安排,如前所述,會議並沒有結束,如果要繼續談下去,必須由x經理作決定。”x經理說:“小x,xxx來了嗎?他來了別告訴他我很忙,協助他將問題解決一下,那份資料你放在我桌上就可以了。我們訂的那批材料如果還沒來,就要再多訂些。”說著揮了揮手,走到人群中,是陌生的人群?她自己是陌生的?她大概開始審視那些面試者,本要從中選出幾個去面試,但她沒有。可李曉怎能知道她要選誰?或者她有選的意圖嗎?走在陌生的人群中,面試者們本要對她有所留意。這時她指點幾個人,或者是方向,有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有人跟她走了。之前她拿起了幾張簡歷,像是在扇風。穿梭在面試者的叢林中,有時她仰望那些比她高的人,像是在看蒼老的樹皮,她幾乎要伸手去拍一拍,想到那不出意料之外樹皮的粗糙和堅硬,放棄了。李曉真得很會揣度,竟然看出了她這樣未萌發於意識的想法。對林木抱有好感,伸手去拍一拍,沒想到他們是那樣堅硬。可讓x經理想錯的是那些面試者幾乎是她觸不到的,因為他們坐在那裡,連同李曉讓自己想起了《王者歸來》中的亡靈軍——獸族的刀劍在與空氣作戰。如果x經理伸手、揮下,所感受到的僅僅是虛無,空幻的形象,對映在那裡。其實是李曉想錯了,x經理一點也不想碰他們,無論他們是樹還是鬼魂,x經理覺得這樣想很可笑,因為無論他們是什麼,這並不重要,也沒有關係。誰在乎呢?thatisallright。所以當x經理舉起手時只是意義深刻的揮了揮。顯得很有素養,如同她出場那樣,離去。啊,這一切是這樣的突然,很多面試者正在聊天時,幾個先前根本沒被發現的人跟她進了辦公室,或者那幾個人只是很低調。但他們走了,就像他們沒來過一樣,消失在前庭,去了那扇毛玻璃後面,又有幾個人從毛玻璃左右的門中出來,也進去那間。剩下的人本該有所失望,因為無論去那意味著什麼,那總是一種改變。改變總是出現在少數幾個人身上,以至於剩下的人對“特權、優勢”從一開始就不覬覦,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就沒往哪方面想——並不奢望。但改變發生時,本不存在的奢望是否會偷偷冒出來?果真,人群變得有點訥訥的,只是幾個人有點頹廢,不想傳染了整個人群。其中也有幾個無辜者,無所謂,他們說無所謂。別人只是緘默中多了一層憂傷,可他們竟然故作瀟灑得伸腰磨臉說無所謂,李曉認為他們是無辜者,因為他們說自己無所謂。這裡面有爭論嗎?老天,李曉覺得如果這都有爭論的話,那這一定是一出荒誕戲劇。前面的編排,演員動作的設計恰到好處,都為了這哭笑不得——荒謬但不是荒誕的結局作鋪墊,於是,時態迅速進入過去時。他們還坐著,像他們剛來時那樣。爭論就這樣平息,多麼幸運,就這樣平息。像衣索比亞高原的狒狒,他們做鬼臉,來爭論他們的分歧——比如誰該有幾個老婆,誰該多吃點草。一群狒狒默默的散佈在綠色的高原,金色長長的毛髮,高原上的風很大,吹的他們像俠客一般。這些俠客遠遠看去是許多金色的小點,默默地拔著草,望望遠方,吃草。今天的這一幕,算上剛才就要爆發的爭論,也遠不如那些狒狒淡泊,看上去都比他們低劣——人們做了些什麼?讓他們看上去比動物高貴?
那扇門也可以進去,也可以去面試,剩下的人會留在這?繼續等待。如果這時李曉被點名,原來他可以去面試了。他不就見到那個一直用無名指點選滑鼠右鍵的經理了嗎?王經理,就是他。他是個斜眼,然而很英俊,有稜有角,不短的頭髮合適的斜覆在前額。他望著李曉,依然不停的在點滑鼠,李曉覺的他在望著旁邊的一堵牆,斜眼的人都是如此。他還繼續點滑鼠。重新整理重新整理,彷彿李曉的出現只是他今天工作中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確實是那樣。他盯著牆,當然是盯著李曉,像所有的面試官那樣面露嚴肅或是煞有介事的微笑,手下卻一刻不定的繼續點他的滑鼠。拿起李曉的簡歷像是他看過的所有公文那樣把目光落在上面,可惜偏了。他掃視的神態和遵循他一貫工作作風的行為不謀而合。李曉的簡歷終於受寵若驚。對簡歷的文字提出幾個技術性的問題。問到“工資要求就像這上面所寫的嗎?”“是的”李曉謙卑微笑著回答,所以他的笑看起來很可笑。“我們這裡沒有休息,加班也會很多,可以做到吧”“嗯”李曉的猶豫是對他這個問題所必需的迴避和尊重,因為他是來找工作的,因為他想得到這份工作,但之前的矜持與對待任何事的規則與習慣還是要有。同時王經理沉吟默唸著反覆嘮叨:“有點累。。。。。。嗯。。。。。。嗯,要加班有點累。奧”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