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時,風瑾墨本想扶著她的,奈何某人還沉浸在他剛才的過分之舉中,不可自拔,愣是忽略掉他伸到自己面前來的手掌,冷著臉,一手牽著一個寶寶,大刀闊斧,跳下甲板,一躍落至河岸邊的鬆軟泥土上。
還特得意自己風騷的上岸動作,裝逼似的,抬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這女人,能稍微正常一點嗎?隱衛們有些風中凌亂。
唯有風瑾墨,眸光不禁微微一沉,面露一絲黯然。
他知,她反常的抽風舉動,何嘗不是一種掩飾?越是表現得開心,越是表現得滿不在乎,卻恰恰說明,她內心深處的逃避。
“你們倒是快點上岸啊,愣著幹嘛?”上官若愚造型擺了半天,卻沒有任何一人跟著她的節奏走,她有些撐不住,雙手做喇叭狀,朗聲問道。
就在這一秒,森林中,群鳥展翅,突如其來的驚變,讓眾人大驚之色。
風瑾墨當即撩袍,縱身飛到她的身側,將人一拽,拽到自己背後,凝眉看向叢林深處。
幾十名護衛也慌忙從船頭跳下來,在他們四人周圍形成一個圓形的保護網,戒備的凝視著前方。
“噠噠噠。”一陣鈍鈍的馬蹄聲從森林之中傳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眾多高手的氣息。
“有埋伏。”風瑾墨沉聲說道,眸光銳利,一席紅衣豔豔如妖。
上官若愚面上一怔,來人會是誰?
其實,不論是她,還是他,心裡都清楚,能在這種地方設下埋伏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人。
但他們卻不願承認。
上官若愚緊了緊手掌,掌心滲出一層涼汗。
“孃親,”上官玲不安的抬起頭來,看著她,小腦袋輕輕縮了縮,有些害怕。
“別怕,不會有事的。”她強笑著安慰道。
“哼。”上官白冷哼一聲,對自家妹紙還未開戰就先輸了氣勢的行為很是不屑,他昂著頭,無畏無懼的直視著前方那條泥濘小道,如同一個小小的戰士。
“你想隨他去哪兒?”人未至,但那天籟般優雅,清潤卻又夾雜著無盡寒意的嗓音,卻率先傳入耳膜。
真的是他。
上官若愚心頭咯噔一下,面部緊繃,唇瓣用力抿緊。
她沒有想到,南宮無憂會來得這麼快,甚至先他們一步,抵達這片叢林。
一匹矯健的汗血寶馬緩緩在小道上出現,黑色的鬃毛上,閃爍著斑駁的陽光。
一雙漆黑如夜空般的眸子,炯炯有神,直視前方。
在它的背部,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一如初見,恆古不變的清冷,眉黛若遠山,雙目似古井,宛如神祗般,驟然降臨於世間。
尊貴,傲然,肅殺。
東方當即抽刀,神色十分嚴肅,“爺。”
他輕聲喚道。
風瑾墨微微頷首,無需他說,他也能感應到,從這片森林中散發出的,屬於高手的氣息。
只怕在裡頭埋伏著最少上百高手,再看看他們這邊,不過數十人的隊伍,風瑾墨深知,若是動起手來,想要殺出重圍,很難,更者,還有一個與他身手不相上下的南商帝!更是難上加難。
即使心情跌入谷底,但從他的面上,卻未曾流露出分毫。
嘴角彎起一抹玩味兒的淺笑,“南商帝,你這是特地前來親自送孤回國嗎?”
“回來。”南宮無憂並未向他投去一個正眼,雙目緊緊盯著一人,彷彿他的眼,所能看到的,只有她。
深幽的目光盛滿萬千濃情,還有最深處,難以掩飾,難以消散的隱忍怒火。
他緊握著韁繩,停步在兩米開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如命令般,霸道至極的說道。
“不。”上官若愚眸光忽閃,下意識後退,似是要拉開同他的距離。
她的抗拒,她的拒絕,是如此明顯,明顯到,即使他有意忽略,依舊被她潛意識的行為刺傷。
眉梢冷峭似冰,“回來。”
他的語調已然加重,帶著帝王慣有的強勢,但上官若愚卻聽出了,掩藏在這看似霸道話語下的,那絲脆弱,那絲懇求。
她知道,她的離開,會傷到他,但她沒得選!
正如他同樣沒有選擇,只能一步錯步步錯一般。
她狠狠吸了口氣,昂頭迎上他複雜至極的黑眸,一字一字緩聲說道:“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那座皇宮,她不想再踏足,而他,她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