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抑揚頓挫的魔音,從北苑的灰牆內傳出來,隱匿在暗中的隱衛,聽得頭皮陣陣發麻,逃不掉,躲不了,只能忍受這魔音的荼毒,這滋味,真心苦逼。
“主子怎麼就不點了娘娘的啞穴呢?”一名隱衛哭喪著臉,低聲喃喃道。
自從主子離開北苑,解開娘娘的穴道後,這魔音的騷擾就一直沒停下來過,他可是深受其害,備受痛苦。
練嗓也不是這麼練的。
若非這北苑是處禁地,無人敢貿然前來,保不定宮裡頭的人還以為娘娘瘋了呢。
“嘿,我說,你要不進去給娘娘提個醒兒,讓她別嚎了?”隱衛扭頭看向身邊的同伴,笑吟吟的提出建議。
但另一名隱衛卻沒回答他,愣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似的。
“我和你講話呢。”隱衛推了他一把,險些把人從樹杈上給推下去。
“什麼?”那人穩住身形,掏了掏耳朵,竟從耳朵裡取下一團小小的碎布。
“你行啊,來這套?”他咋滴沒想到還有這一招?
“你自個兒太笨,不能怪我太聰明。”那人嘲諷一句,剛將臨時製作的耳塞摘掉,魔音立即開始折磨他的雙耳,“娘娘還在吼呢?”
她不累嗎?
“哎,兄弟,忍忍吧。”左右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除了忍耐,也沒別的好辦法。
上官若愚可不知道她無聊煩悶的乾嚎,會給外邊守衛的侍衛們帶去困擾。
身體平躺在床榻上,動彈不得,只能靠一張嘴吼上幾嗓子。
殿中無人,清靜到她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媽蛋!那男人是打算把自己悶死在這兒嗎?
“有人嗎?老孃口渴!倒杯水來。”她撕心裂肺的乾嚎一聲,嗓音大到險些沒把天花板給震破。
一抹黑影迅速從窗戶外飛身躍入,恭敬的將一杯茶水放置在床頭的矮几上,剛想離開。
上官若愚忙不迭開口:“喂,沒見我被點了穴道嗎?勞煩幫個忙,替我把穴道解開。”
不然,她拿什麼喝茶?難道要望梅止渴?
隱衛嘴角一抽,低眉順目的稟報:“回娘娘的話,沒有主子的命令,屬下不敢擅自做主。”
主子臨走時,並未解開娘娘的穴道,若他擅自替娘娘解開,那後果……
想想主子對待敵人的手段,隱衛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靠,你就這麼怕他?”上官若愚立馬怒了,“那你說咋辦?就讓我盯著這杯水,看得到喝不著?”
隱衛也是左右為難,他既不敢伸手碰觸她,更不敢為她解穴,面巾後的容顏,掙扎著擰成一團。
“不然你扶我起來,餵我喝。”上官若愚無語的提出建議。
可這話,竟嚇得隱衛當即跪地,“屬下不敢。”
影部誰不曉得,主子對娘娘的在乎與看重,他今兒若碰了娘娘,怕是連命都得丟掉!
“你妹,那到底咋整?”就沒見過這麼彆扭的男人!果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
上官若愚心底憋著怨氣,但凡是南宮無憂身邊的人,她看著都特別不爽。
一滴冷汗悄然滑下隱衛的額頭,他低垂下頭顱,保持緘默。
“……”舌尖輕輕舔舐過乾澀的唇瓣,上官若愚滿心的無力,還有比她更悲催的人嗎?“那啥,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麼樣,你先幫我解穴,要什麼好處你說,只要我能給,絕對不會少了你的。”
她開始忽悠隱衛,為自己解穴,只要能得到自由,她就能想辦法逃出這個鬼地方。
“請娘娘莫要為難屬下。”隱衛急忙搖頭,就算他吃了雄心豹子膽,也斷然不敢做出這種事啊。
“那也勞煩勞煩您老,別為難我,好麼?我就想喝一口水,又不是想去跳河自盡,真有這麼困難嗎?”上官若愚咬牙問道,話彷彿是從牙齒縫裡給硬生生擠出來的,格外生硬。
隱衛同樣是滿心的無奈,只盼望著主子能快些回來,好解救他出這水深火熱之中。
他的期盼很快便成了真,院落中,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逼近。
隱衛眸光一亮,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
他忽然變化的情緒被上官若愚盡收眼底,眉頭暗暗一皺,誰來了?
緊閉的木門吱嘎一聲開啟,那抹素白的人影沐浴在陽光底下,彷彿周身被一股金燦燦的光輝籠罩,貴不可言。
三千華髮隨風飛揚,透著些許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