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上。我焦急道:“我真有一個女人在家裡!”田在問:“誰啊?誰竟看上我們的來俊哥了?”我說:“就是租我房子的小妹,在我家樓下開了間理髮店的那個女人。”田在說:“現在哪有理髮店呀?只有*,現在都叫*。”我說:“對,對,對,女人開*。叫‘露西*’。”田在眼放異光,問:“是單身女人麼?她叫什麼?”我說:“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小妹’吧。”田在直搖頭。他悄聲問:“你搞到手了?”我搖搖頭說:“我怎麼會搞她。”田在又問:“漂亮嗎?長得豐滿性感嗎?”我想騙他,就說:“漂亮。也那個什麼性感吧。比你找的小姐都漂亮!”田在假裝整理了儀表,又伸手在空中揮了幾下拳,像別的長者一樣正色道:“來俊哥,不是我說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連個婆娘也不娶,是怎的一回事?”我則像個聽長輩訓話的小孩一樣,傻笑著搖頭說:“沒有三十好幾。到九月份才滿三十歲。”田在還是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別的居民看見了,一定會以為是看見兩個瘋子了。
我倆走出市場門口,碰到我鄰居沈大媽。她一見了我就驚呼道:“喲!來買菜呢,來俊?”我說:“是。”沈大媽說:“平日都不見你來市場一步的,怎麼今天有空來?”我說是幫小妹買西瓜。沈大媽“嘿嘿”地笑,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塊。她說:“哦。是你小妹叫你幫她嗎的,還是你自願的?”我不好回答,便支吾著。身旁的田在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地問:“小妹是誰啊?來俊哥,她跟你肯定‘有一腿’!”沈大媽白了田在一眼,說:“她不就是個小蹄子麼?‘露西*’的女老闆。”田在問她叫什麼名字,沈大媽不屑道:“她是來俊的房客,你問來俊去。”說過了話就從旁邊側身進市場了。田在羨慕我道:“哥們真羨慕你。有間房子可以租給女人。”我說:“你不知道租房給女人有多麻煩!”田在說:“有什麼麻煩的?你不懂得趁機接近她,叫她就範。你幫她買西瓜,不就是……咦?你買的西瓜在哪兒?”我停止晃盪雙手,用右手拍一下腦袋說:“呀!忘記買了!看我這記性。”田在說:“那你回去再買吧。記住,一定要買個大西瓜。給你小妹的時候,要趁機打探出她的名字。”我問為什麼,田在說:“趁機接近她呀!”我又問為什麼,田在不耐煩地說:“哎呀,就算是幫我吧,幫我打聽她的名字。”我說:“那你幹什麼去呀?”他說他上郵政局取包裹。我點頭,轉身欲回市場。但剛邁步,又想起了。我幾步追上田在,說:“我記起了。我買過西瓜了,市場裡沒有賣西瓜的。”田在說:“沒有西瓜買,你不可以買冬瓜啊?”我說:“這不太好吧。小妹說的是西瓜……”田在憤然道:“他媽的,現在才三月份,哪有什麼西瓜賣!”我說:“可她說她想吃西瓜。”田在說:“西瓜種子她吃嗎?現在倒有的賣。”我也很疑惑。田在說:“看樣子她沒有男人。有男人了,不會叫你幫她買西瓜。”我又記起什麼了,說:“哦,好像不對,她是叫我買的什麼瓜,什麼瓜的……”田在問:“黃瓜?”我一聽,驚喜道:“對,黃瓜……不過,好像也不是。是西瓜還是黃瓜……”田在說:“得了,你還是先回去問清楚買什麼瓜吧。現在,西瓜一個沒有,黃瓜多的是。”我說好。剛走出幾步,田在在我後面喊:“等等。”我轉身,茫然地看著他:“什麼?”他說:“別忘了打探出她的名字。”我“嗯”一聲,就又轉回身繼續往家走。
田在是這個叫天回鎮的小鎮上的我唯一的朋友。他初中畢業後,就出來找工作。不過,找來找去,找不到一個滿意合適的,就去騙錢。他跟其他一些“混混”在鎮上押寶,就是幾個人下套,讓那些從鄉下來鎮上趕集的人鑽。騙了一年多,雖說沒有被派出所、工商局干涉過,但能騙的鄉下人都騙過了,別人都不來上當了。他們又想不出什麼新花樣。錢沒了來源,只好去縣上幹搶劫偷盜的一號事。不久被抓進了監獄。他家裡人叫他去外面大城市打工,他不聽,從監獄裡出來後,他學開車。學會了,他又不想開了,說天天開車太苦了,就在小鎮上閒混。也認得別的幾個“混混”。一旦沒錢花了,他就幫馬司機開大班車。馬司機從所賺的錢中只抽一小部分給田在。馬司機開的班車是從小鎮開往縣城的。有一次,在車上,田在瞞著售票員——馬司機的老婆,向從鄉下來的乘客多收兩塊錢的特殊照顧費,鄉下人問為什麼,田在說:“這車就不是為你們鄉下種地人發的,知道嗎?我給你們通人情,讓你們坐上來。鄉下人嘛,就該一輩子做個本分的農民,到處瞎跑什麼!”有鄉下的乘客不交錢,吵鬧起來。田在怕讓售票員知道,也就不收那些不交錢的人的錢。後來,馬司機夫婦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