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天裡,天氣半是灰濛半是陰雨,景歲天飾演的角色撐著一把黑色骨架的傘,站在一片綠的毫無間隙的田徑裡回頭,這時候鏡頭拉近,景歲天匆匆錯開的目光裡含了真情,淚水從他像是美玉般凝結的下巴邊上滑下來,錯開身下的水潭,而後他衣衫飄飄的漸行漸遠,模糊的背影就像那些年寫下的詩句幾行,在兩人默不作聲的生活裡被人拋遠而散。
直覺告訴他,一個演員在演戲的時候,能夠有多少的真情假意,都能被觀眾察覺出些許不同,只是景歲天的演技讓他來說看不出漏洞,單單是感覺這個帶點暗戀情節的電影,挑著這麼個日子上映也是商業選擇,偏偏景天王又演的自在,就好像,這個故事就是再真是不過的現實。
賀牧雙手插在兜裡,夜裡有些冷,他摸索著握住周重遠的手,而後揣進口袋裡捂著,嘴裡倒是回應了周重遠,“讓你有感想自然是演的不錯。”
“也不是,”周重遠咧嘴笑笑,“單單感覺他是同類。”
賀牧看向周重遠,帶鑽的眼睛在黑夜裡閃爍,“同類?”
“嗯,像是喜歡男人,電影其實有兩條線,暗線就是那封情書本應該是寫給他青梅竹馬的男生,後來被人誤給了後來認識的女生,這裡沒有明的展現,但還是有線索。後來他在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緒裡和那個女生在一起,明線就開始浮起來,暗線也在隱忍的發展。”
“呵,”賀牧溫和的輕笑,下巴靠在周重遠的肩膀上,這個動作他做起來也有依賴的滋味,“分析的透徹。”
“好了,不說了”周重遠笑嘻嘻的推開賀牧的頭,“好累,我要睡覺。”
賀牧直起身支起周重遠放在他身上的重量,“就快到了。”
“噯,最後一個假期。”
賀牧目光定而堅忍,“還有很多,如果你想。”
周重遠眯著眼睛,趴在賀牧身上向前走就像連體嬰兒,“我是說,我高中最後的寒假,多難得,我能有幾次重來。”
“是看了電影?”賀牧低頭數著腳下的格子走,“今晚你有些不對。”
“也不是,”周重遠又開始笑,笑像是他一輩子都沒法停下來的生活,“我想起先前,我們兩那傻勁。”
賀牧也笑,他們兩發傻的時間還少了?前有歷史,後有未來,周重遠發傻的機會還多了去了,更何況有他一路做陪襯,怎麼看都是筆劃算買賣。
想來,他賀牧能和周重遠在一塊,就先是周重遠發的傻,在過完年的新春裡打一場正常鍛鍊性質的籃球都能把自己的腿摔斷,養了大半年才好,又馬不停蹄的去蹦蹦跳跳的參加運動會。
不過也是這麼兩回事,一件事時間較長,湊成幾月,另一件事短起來也不過幾天,這些本以為在過去之後就會忘掉的事情,其實他們都記得那麼清楚,所以才會在回憶的時候有足夠深厚的重量。
因著這些被儲存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和對方在一起度過的每分每秒,或是悲傷或是快活,都是一樣的愛情。
十七歲到十八歲,這一年的時間,能夠拿出來就那麼恰巧的碰上,和喜歡的人看一場剛好的電影,也是不多。更何況,在這之間,有更多的時間,都被身在其中的我們白白荒廢掉,變成睜眼眨眼間的逝去。
周重遠在他高中最後一個學期開學的第一個星期裡,為了賀牧的保送名額氣得胃痛了幾天,這期間就算是賀牧鬧他,百般想法子讓他笑笑,他也只不過是配合的笑笑,隨後接著心悶。
他是看著賀牧一天一天怎樣犧牲別人用來玩的時間去做習題,一遍一遍的總結再提高,為班集體去費各種心力,年年年級第一,才有之前直接被保送的資格。
而如今,被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抹殺了這一切,怎麼樣對從來都沒有努力過的周重遠來說都是沒法開口說的心傷。
賀牧對此表現的卻是很淡漠,看不出他到底是在不在乎。
周圍的同學原本是沒有知道這件事的,後來一是周重遠表現太過於激烈以及明顯,外加上原本已經確定且公佈的名額裡賀牧的名字換成了別人,不知怎麼就傳的人人皆知。落在賀牧身上的視線也就或多或少的有了幾分感情。
這事兒要是放到十年之後來看,確實算不得什麼。但對於現在高考就在眼前的他們來說,一丁點兒機會都是不一樣的人生。也只有賀牧才能眼都不眨一下的對周重遠說,“我有錢,這小事算個什麼。”
至於到底是不是小事,周重遠沒能明白,他就只能和賀牧一樣,賀牧去做練習的時候堅決不打擾人,幾天下來倒是賀牧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