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牧咬牙,狠狠的拍了一掌周重遠的頭,“給我轉回去,專心寫作業。”說著,身體卻在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染上了微粉的紅意。
“等會,我再看一會兒。”周重遠插著下巴,桃花眼裡滿是正經,嘴裡的話卻讓賀牧這下連先前管人的一掌都揮不出來。
側過身體像是抗拒,卻在不經意裡把現在已經紅透的耳根完全暴露在周重遠眼裡。
日後,至於到底是多久的日後,已經沒有人去計算。
總之是在周重遠遇見肖天銘時,讓肖天銘這沒心沒肺的指著心臟提過幾次賀牧之後,他和賀牧只有兩個人的高中生活和記憶像是潮水,不分日夜的朝著躺在沙灘上的他一陣比一陣兇…猛的席捲而來。那段記憶帶著海里潮溼的腥味和被摩擦捲起的白色細末,就這麼赤…晃晃的打在他的臉上、直躺著的身上、還有已經不知道多久都沒有拿出來溜溜的心上。
說白了,他們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算中間有再多紛擾,兩人無聲的承諾早就滲透骨血,成為他們此生的不可或缺。
——總歸是要回來的,你別擔心。
——玩夠了,會回來的,我不擔心。
而之所以能有這些日後眾多紛擾,卻只是加重二人對生活的理解。這其中根基還是尚在年幼之時,他在白熾燈下,認真的側顏和偶爾落在彼此身上像是火漿的凝視,將人灼燒出一個個洞的時候,承接的那方,卻偏偏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來,忍耐下的百般滋味,不足以道破,卻是一路攜手走來、共經風雨之後的沉甸。
沒什麼了不起,沒什麼了不起才能走過一生。
尾聲已經敲響。
當二人再次穿上白衣校服的時候,已經是周重遠在明海高中的最後一個夏季開頭。同樣,對於賀牧,已經即將畢業的每一屆來說,都是最後一次。
知道是怎麼開始的,也能接受即將到來的告別,周重遠就算明白,還是對這三年的生活動了真情。
只是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多月之後的高考,就連滅絕,也都在開班會的時候唸叨著,“考完了,隨你們怎麼玩,打遊戲,去逛街都沒問題,還能到處吃個爽。現在給我收緊了心,好好複習,把知識點理順,每門課都要認真理清,我們班不是別的班,不能有同學有任何門課存在掰腿現象,鞏固強勢,提高弱勢,在剩下來的四十一天裡,如果你們抓緊了,那都是……”
講臺上的滅絕滔滔不絕,同學們在座位下仍舊埋首向前,手中的筆刷刷不停,也有些同學認真的抬頭,眼裡像是盛著星星般閃亮的仰著頭認真的聽著滅絕雷打不動的鼓舞人心的言語。
有人聽,有人不聽。就像有人需要有人不需要。
算上來,滅絕也是帶了周重遠他們這一屆三年,還差兩個月,就滿了整整三年。三年這個數字,說上來也算是巧妙。小學是兩個三年,初中是一個三年,高中又是三年,大學,如果不算上畢業的最後那年,也是三年。
這麼一分析,周重遠想,原來所有正兒巴經讀書的時間,不算上幼稚園,都是由這一個又一個的三年組成,把他們的生命劃開,劃過青春的核心、劃過他們的肆意狂妄、幼稚天真,從此歲月匆匆。往後也就沒法再用三年這麼簡單的時間,來定義往後的日子裡每一場突如其來卻又是早就由他自己一手寫就的相遇。
滅絕說完,賀牧走上講臺,他作為理尖班的班長還是說了一番話。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8 章
“同學們,晚上好,我是賀牧,”字正腔圓念出自己名字的賀牧上身穿著白色校服,褲子也是學校發的校服,普通的款式和布料,到了他身上,就有幾分不同的滋味,“一班三年,轉眼就要各自奔向我們一直追逐的夢想,在這三年裡,我首先要感謝我們班主任——”賀牧的手掌攤向滅絕,鞠了一躬,接著說道:“對我工作的肯定,同時,也要感謝我們所有同學,無論是一直都在一班還是離開過又回來的同學、也包括後來新加入的同學們,我再次認真的感謝你們對我工作的支援,”賀牧恰到好處的鞠躬,原本低著頭的同學抬起頭來,原本有認真看著賀牧的同學更是拔直了脖子,死死張望。
偶像的力量真大,周重遠感嘆著卻想笑。賀牧在他心裡,呃,怎麼說呢。無所不能不至於,雖說是凌駕眾人的強悍。但賀牧為此付出的時間和精力,遠遠勝過其他人。
周重遠他這兩年就在賀牧身邊,由遠及近的自然就看到了賀牧的認真和努力。私底下的賀牧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自我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