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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陽馬上說:“沒有先例,並不等於說我們就不能嘗試。改革開放以來,很多事情不都沒有先例嘛,大家擔點風險嘗試著搞一搞,路子不就闖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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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務平也說:“根據這一段時間的調查研究,我看沒多大的風險。全市人民受路所困,意見一直很大,我們現在上環城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人民是從心裡支援的。況且,捐款集資這一塊只是小頭,計劃只是2000多萬,如果我們的組織宣傳到位,應該說沒有多大問題。”
吳明雄笑眯眯地開了口:“肖書記問題提得很好,陳書記、曹市長說的也很好。對這個問題,我是這麼看的:我們平川人民一直具有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優良傳統,市區廣大幹部職工的覺悟程度、文化素質、經濟收入也都比農民高,負擔一般說來又比農民輕。建國43年來,農民年年幹水利,年年義務做貢獻,我們城裡的同志今天就盡這一次義務行不行呢?我看行。道路工程人人受益,也就人人有責。這責也不大,就是出五方土的工或者以資代勞捐40元錢嘛。我認為這樣做是能得到全市人民理解和支援的。當然,以資代勞款的募捐範圍要說清楚,待業、待崗職工,離退休人員,沒有經濟收入的其他各類人員都不要搞。宣傳工作要做好,報紙、電臺、電視臺要密切配合市委、市政府的部署,加大宣傳力度。凡捐款超過40元的,全在報紙、電臺、電視臺上公佈名單,為工程建設做出貢獻的所有人員,都記入光榮冊。大家看,這樣做好不好?”
束華如、陳忠陽、曹務平和大多數與會者都跟著叫好,宣傳部長還當場表了態,說是平川的宣傳機器這一次一定要開足馬力,造成一種全黨一心,全民一心,一切為了水路建設的大氣候。
只有肖道清平淡地看著眾人,笑了笑,隨口說道:“宣傳總歸是宣傳,現在的老百姓可是很講究實際哩,誰會花錢買這種虛名呀?”
吳明雄不高興了:“咋能說是花錢買虛名呢?我說肖書記呀,你是不是也太看低我們平川幹部群眾的覺悟水平了?!”
陳忠陽跟著又逼了上來:“肖書記,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好,那麼,我們是不是啥都不要幹才好?有勇氣,你就把這話明說出來嘛。”
肖道清聽到吳明雄的話已是不悅了,見陳忠陽又這麼當場讓他下不來臺,實在忍不住了,先怔了片刻,繼而,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頓,大聲責問陳忠陽:“陳書記,你這是在討論問題,還是在找碴子?作為一個市委副書記,我難道沒有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利嗎?吳書記,請問在這次常委擴大會上,我有沒有發言權?”
會議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誰也想不到平時總是一臉和氣的肖道清會發這麼大的火,而且,那話中的口氣也不是隻對一個陳忠陽了。
眾人的眼睛都盯著吳明雄。
吳明雄很平和地對肖道清說:“肖書記,你說下去,完全可以暢所欲言,不要說我們現在還沒作決議,就是作了決議,你還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見嘛。會前我們也交換過意見,我知道你對水路一起上馬有些想法,現在就和大家談談吧,哪怕和大家的看法完全相反也不要緊,也算一家之言嘛。”
肖道清無路可退了,只得把話說到明處。斟酌詞句時,心裡就想,這一回他肖道清可是違反官場遊戲規則了,搞不好會付出很大代價。因此,開口便說:“首先我要宣告一下,為了顧全大局,有些話我今天本不想在這裡說,可吳書記要我說,我想,說說也好,總能開闊一下同志們的思路吧。”
會場上靜得很,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肖道清的身上。
肖道清開啟了筆記本:“談三個主要問題。第一,在南水北調工程全線上馬的情況下,環城路同時上馬真就那麼合適嗎?同志們設想一下,城外大漠河300多公里河道上全面鋪開150萬到200萬人上河工,是個什麼景象?這種水利建設規模,在平川歷史上從沒有過。而在這種時候,平川城裡還要上60公里的環城路,又會是個什麼景象?這景象太壯闊,也就太讓人擔心了,我不由地就想到當年的大躍進,當年的大躍進是中央決策的錯誤。那麼今天呢?一旦出了問題,就是我們這些市委決策人的錯誤,在座諸位都有一份責任。在這裡我要解釋一下,我並沒有推脫責任的意思。第二,在現有的經濟條件下,我們有必要把河道搞得這麼寬嗎?有必要把路修得這麼寬嗎?環城路的設計圖我看了一下,路基60多米,六車道,恐怕全國少見,現在真有這麼大的車流量嗎?符合客觀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