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我們的雙拳,只得被我們一拖一拉地牽到了那邊,但小嘴還是氣鼓鼓的,對室內的一切都不值一看。小強垂著眉像犯人一樣地坐在上席,十隻指頭鑽在那蓬
松的的頭髮裡,雙手撐著頭。
“小強,她們被請來了,我今天當素蘭面,評論你們哪個對,哪個不對,要是你的錯,你就當面跪在月圓的面前,要是月圓錯,要她拿錢賠小豬。”
“大媽,賠豬錢我已經帶來了。”我說著就掏出錢。
“不要急,我是跟他們三個銅板擺兩桌,一是一,二是二”。我要拿出實際東西來,才使小強月圓心服口服,當媽媽的保證不會偏你向她的。”
我們都有些侷促,不知她要耍什麼花招,氣氛好默然,好緊張。她說完就到外面去了。
過了幾分鐘後,她從外面來家了,把圈門插閂放在大桌上說:“你們看看,特別是狗日——小強要多看看。”
我們細緻看了沒有什麼,我又拿起它,原來一頭被我拿起來,另一頭還未起身,噢,是斷的。
“小強,你看了吧,你這小討債鬼(罵人)還怪月圓餵豬沒插好呢,我很早就要你把插閂換一換,你卻帶聽帶不聽,就要斷了還有一點連著,”她又推了小強的頭,“你看斷的新印子就這麼一點點,不說是豬了,就是雞子也會把它撞斷……”
“月圓,對不起你,是我的過錯。”志強一直不敢看插閂,大概雨後他已經發現了。這時臉上露出深深的後悔與自責,用懇切的目光視著垂著睫毛的月圓:“我真連豬狗都不如,還打了你。”
“這大概說這兩句過場話就算了嗎,”大媽立即給他頭上一巴掌,“還不向她……”
“大媽,算了算了,七尺男子漢了,以後不能這樣,要注意。”我笑盈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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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請不要生氣,一切的一切望你海涵。”他又油腔滑調的了,帶著滿臉的賠笑起身,“我來跪下……”
“去去,誰與你一般見識,”月圓急忙伸手推他。
“你真好,”他一把託著月圓的小手,飛快低頭吻了她一下手背,“你寬大為懷,你具備了中國姑娘的最崇高的美德——寬容和忍讓。而我連豬狗都不如,無事還把你打哭下來,這也表示你的手面打我的嘴。”
大媽和我會心地—笑,她又是搖頭又是輕嘆。
月圓掙脫了手,臉色突然變得比牡丹花還要鮮,幽幽地說:“你是拿我出氣,在這個世界上我以後就是你唯一的發洩者。”
大媽把菜碗落上桌:“月圓說得不錯,以前哪個踩他的尾巴,他就跟我過不去。”
我笑著對大媽說:“您總算解放了,月圓將來是小強唯一的‘蹂躪’者了”……
“不不,以後我如果再碰她一下,我就不是人,經過今天這事情後,她給我留下了終身難忘的好印象。”
“沒本事。”月圓冷冷地投了他一瞥,“你不能頂湯仁和幾句話嗎?真把他弄慣了,還是男子漢呢?”
“姑娘,吃吧,”大媽把飯碗輕輕地放在月圓面前,“真是媽媽前生前世修來的好兒媳婦。”
一陣暴風驟雨總算平息了,她那眉宇間的痛苦和悲傷都給那抹笑容擠跑了,變得容光煥發喜逐顏開了。晚飯後,她依舊幫大媽忙這忙那。我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同時也使我明白
了一個道理:“愛情具有遷怒的本領。”
“素蘭,今天讓你看到我們這醜陋的一幕了。”吃完到這邊房間裡,她學納著志強的鞋底笑吟吟地說。
“不,應該說很動人的一幕,世界上沒有不吵嘴的夫妻,不打架的伴侶。”
“是的,可能是有點符合愛情發展規律,互相之間有時有理由彼此相恨,彼此爭執。”她把鞋底放在膝上,長長的睫毛揚著,眼睛又是那樣霧濛濛黑幽幽的,“志強在平常講話時常對我說,‘我這一輩子追求到你,什麼都無所求。’可現在呢?我真的給了他的愛,他又跳格子了,巴不得有一天換給他一個貧農成份才如意呢,人真……”
“要不是成份坑害他,他肯定有很大的抱負,在文學上肯定也有一番造就。”
“不一定,他常想寫,說怕寫又寫不好,找不到好的生活素材,又說不在極為痛苦和特定的環境下,都不能真正寫出一定的東西,原因怪我惹他愛了,說愛得神志不清,愛得不知白天還是夜晚了。”
“我看他經常晚上動筆,不可能一篇也沒有構思好嗎,而且,去年正月在我家和我哥吹過的,一定要寫,堅決要寫好,把肚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