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有完沒完?我先上了!”另一人不耐煩了,終於發作。
話音未落,門“轟”地被一腳踹開。
門開的一剎那,任飛揚只看見風砂右手一揚,一片紅霧散了出去!
門口那人長聲慘呼,一頭栽了下去。
“老八,老八,你怎麼了?”嘶啞嗓子的急問。
只見老八往後一頭栽倒,雙目泛青,口中竟嘶嘶作響,驀地伸手掐住了同伴的脖子!
嘶啞嗓子大駭,忙大叫:“老五,快幫忙!”
左邊那人一刀下去,發瘋的老八立時沒了聲息。
“媽的,我先服下闢毒丹,看這妖女還有什麼花招!”老五恨恨罵著,一步步向暗門走來。
他長長的影子投入室中地上,一寸寸逼近,猙獰可怖。
風砂目光中已露出絕望之色,摸遍了身上每一個口袋——她手上已沒有一樣毒藥!
她下意識地往中間坐了坐,擋住了身後的任飛揚。
老五一把推開門,低頭探入,一眼就看見了密室中的風砂,得意地獰笑:“臭娘們,看你還能飛到天上去?”他一步跨入,伸手抓住了風砂的長髮往外拖。
突然,他動作停了,雙眼凸出,“砰”地一聲仰天摔出門外,心口的血如泉般湧出!
風砂喘息著起身,抬頭就看見了黑暗中同樣扶牆喘息的任飛揚!
他一身紅衣已半為血所染,長髮被汗水和血水沾在頰上,臉色蒼白,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正一手拄劍,一手扶牆劇烈地喘息著。
方才這一劍,實已耗盡了他僅存的一絲體力。
可這一劍之可怕,也已讓門外剩下兩人不敢妄動!
暗門開著,可他們不敢再進去一步,彷彿其中有殺人無形的鬼怪。
僵持了一會兒,門外一人突道:“對了,幹嘛不用火藥炸死他們?”
此話一出,另一人也恍然大悟:“對啊——反正宮主也說了活的抓不到死了的也好,就用炸藥炸死這妖女!”
室內,任飛揚和風砂相顧失色,不由自主伸過手緊緊相握。
在這絕境之中,他們兩人只有相互扶持,才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門外的“嗞嗞”之聲已響起,那是炸藥引線燃燒的聲音——隨著這死亡之聲,一隻小包被從門口拋了進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死亡弧線。
在火藥拋進來之前,任飛揚一把抱住了風砂,不顧她掙扎,背過身去,死死的將她護在了懷中——就算有一分希望,他也希望這個一生苦命的女子能好好活下去!
那一瞬間,在這個比自己小三四歲的少年懷裡,風砂眼裡的淚直落下來。
那樣不顧一切的保護,彷彿只在遙遠的少女時,才在師兄身上體會到過吧?
如此,也算是瞑目。
突然間,門外又傳來兩聲急促的慘叫!
在炸藥落地之前,一隻手伸了進來,一把握住了燃燒的引繩。
當這隻纖美如玉的手舒開時,火已滅,灰已冷。
門外那些神水宮的下屬已然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每個人頸中都有一道劍傷。
那樣快的劍,幾乎只能看得到緋紅色的光,卻在剎那間削斷了數人的頸椎。
“靖姑娘,是你!”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回來,風砂定了定神,認出了來人,不由驚喜若狂,忙扶住任飛揚出了暗室,對那個緋衣女子連連斂襟行禮。
那個緋衣女子緩緩一笑,輕輕將劍上的血珠甩落:“來得晚了一些,讓你受驚了。”
她的眼光落在血披滿身的任飛揚臉上,微微點頭:“毒是退得差不多了,可傷又重了不少——看來今天要帶走他也實在有些麻煩。”
任飛揚遲疑地看著她,不知道眼前這個清麗的緋衣女子來自何方。然而方才她那一劍卻讓他變了臉色,這個生長於海邊小城的少年,實在是從小到大沒見過如此迅捷凌厲的劍法。
風砂忙在一邊說明:“這是聽雪樓的阿靖姑娘,就是她帶你回來讓我救治的。”
任飛揚臉色變了。不是感激,而是憤怒:“聽雪樓?高歡也是聽雪樓的殺手!你們又殺我,又救我,到底想幹什麼?”
風砂也怔住了:高歡也是……聽雪樓中的人?
阿靖卻微微地笑了,生神態冷漠:“殺你是高歡個人的事,與聽雪樓無關;救你則是聽雪樓的主意。”
她頓了一下:“無論怎麼說,你這條命還是我救的。怎麼都該說一聲謝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