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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下手臂醒悟過來後,就已經看見綺雲在向自己微笑。

“璇姐兒,怎的不言不語的?猛可一瞧,這好模樣像娘娘,這神韻,倒像王爺哩。”

璇真還是頭一次這樣跟綺雲面對面,看她神態輕鬆的樣子,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拜了一拜,以感謝她為自己倒茶。綺雲看起來今天特別高興的樣子,所以即使小女孩沒有說話,她也不以為然。相反,她還坐下來,把璇真拉到自己身邊,哄著她:

“不妨,我給姐兒唱個曲子,聽完姐兒準笑!”

說完,綺雲還真的曼聲唱了起來。由於她們所坐的這一席離主位那兒遠些,再加上週圍又有伎人奏樂,所以坐在上面的王妃等人都沒有留意到綺雲在這邊唱曲哄小女孩兒們。璇真聽得那婉轉的歌聲在自己耳邊悠悠響起,她只能勉強聽懂其中幾句:

“……胭脂著雨色猶新,妝點出豔陽春。嬌滴滴似帶酒微醺,若是他夢魂,遇著樂君。這花也端的多風韻,倚闌干睡足精神。也曾高燒銀燭爭窺認,則為他無興上惹惱了詩人……這紅梨花依舊豔陽天,則不見那生之面。往常我樽前歌宛轉,席上舞蹁躚。生疏廠品高竹弦,不承望侍歡宴……呀!我恨殺這狀元,我本是畫閣嬋娟,怎道我鬼魅相纏?今日個有口難言。我衣有縫身有影,敢是你無情我無緣。兩下里各茫然,不能似扇團圓。”

唱完,綺雲又朝小女孩們一笑,回上席去了。看著她的背影,璇真心想:也難怪連下人們都嫉妒她,她唱曲的時候,真是風情醉人。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不見王爺回來。璇真越發好奇,不知軒裡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只是審問一個小賊,那麼應該早就了結了這件事才對吧,可為什麼,直到現在,父親都……

小女孩想了想,對身後的銀香招招手,在她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銀香聽了,略顯詫異之色,但也沒有多過問,只是走到王妃跟前,向她稟告說“姐兒今兒高興,吃得多了些,如今胸口還悶呢,想去歇息一會”。於氏一聽,連忙說:

“既是這般,送璇丫頭回去,煎薑湯喝,好好哄她睡下,休要疏忽了。”

銀香答應了,於是跟蕊香一起,前頭則由兩個小宮女打著燈籠,先送璇真離開。不過,她們並不是朝東宮榮德殿那邊而去,而是向著濯纓軒前走去。一路上,蕊香顯得十分不安,不住地說:

“要是知道咱們不送姐兒回房,而是到這兒來,只怕娘娘怪罪下來,這可……”

銀香也有些不安,但她沒有搭訕。聽到蕊香嘀咕個不停,璇真突然停下腳步,抬起頭,對她說:

“你慌怎的?只要聽我吩咐,不到外頭把這事說出去,我難道還會對娘說,要責罰你不成?你放心,你們替我跑這一趟,回去之後,我一定有賞。”

蕊香聽到小主人的命令,心下暗暗吃驚,只是表面上不敢有絲毫露出,連忙答應著。一旁的銀香聽著小主人這番話,也是好生詫異。璇真剛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一事,頭也不回地問:

“才剛四房唱的那曲子,怎麼聽著倒有點熟……”

“姐兒說得是,那是《謝金蓮詩酒紅梨花》。”

“紅梨花?”璇真回頭看著銀香。“這出戏說得什麼?”

銀香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跟蕊香互看一眼,然後才對自己的小主人說:

“說得是一個呆窮酸書生,在他那朋友的宴席間見到一個歌妓名叫謝金蓮的。那謝金蓮最喜戴紅梨花,長得色藝雙絕。不想……(銀香在這裡停頓了一下,因為她可不敢將“那書生迷戀上謝金蓮”這樣的話在小主子面前說出來)他朋友卻故意派了個婆子裝成賣花兒的,去跟他說,把那謝金蓮說成是隔壁王同知早死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又因為她頭戴紅梨花,乃是怨氣太重所致。才剛那曲子,就是唱那酸子高中狀元,後來又到了朋友家中,忽然在宴席上看到謝金蓮在陪唱,因她扇子上插了朵紅梨花,以為又再見鬼,把那酸書生嚇個半死哩!”

第十三回 小案成大案(2)

以前的朝代如何璇真不知道,不過在明代時,璇真身邊的人都管讀書人、書生叫酸子、酸丁之類的,反正對於他們是沒有一點“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重視,這跟璇真在現代的認知有很大的不同。只是聽到銀香的介紹之後,璇真下意識地皺皺眉頭,心裡不知哪個角落,彷彿有個聲音又鑽出來,小聲地說:

“又是這些……什麼鬼啊的,在節間唱這個……”

璇真轉念一想,又有點好笑。她是在笑自己,因為她覺得自己未免迂腐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