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兵們沒有情感。自然無法體會這複雜之劍意,但它們卻知道疼,當劍氣碰觸之時,它們的身體組織開始被毫無徵兆的破壞,眨眼間,百餘名妖兵被劍網削成了碎末,而在這些妖怪之中,有一隻類似臭蟲的妖兵,它的體內藏著遇氣則染的氣體。於是,爆炸發生了,整個院子一片狼藉。
這院子裡的妖兵終於死絕了,而紙鳶呢?
在使出了這一劍之後。透支了生命的紙鳶坐在那尚未散盡的白芒中,當劉伯倫趕來的時候,她的身上已經出現了裂痕。
他與紙鳶也是多年的交情。所以在見到那一幕後,劉伯倫當時震驚當場。他連忙跑了過去,對著紙鳶焦急的說道:“紙鳶。你這是怎麼了?”
紙鳶抬起了那滿是裂痕的臉,而劉伯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卻能感覺的到,自己的這好朋友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當時的紙鳶的生命即將枯竭,就連說話都很難辦到了,但見到劉伯倫之後,紙鳶已經開始泛白的眼中還是出現了欣慰的神情,只見她吃力的用手指了指身後,示意劉伯倫屋內有人,隨後,那隻胳膊便碎成了粉末。
而聽到了這裡,世生真的不忍心再聽下去了,只見他低著頭,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而劉伯倫知他無比傷心,便略去了之後的事情,擦了擦眼角開口說道:“我是從這些孩子的口中得知此事的,她…………都怪我,為什麼不早點過去呢!孃的,孃的!!”
紙鳶死後,劉伯倫傷心欲絕,因為這是自孔雀寨被陰山重創之後,又一次的朋友別離,而死去的,還是他們多年的好友。
可他是個明事理的人,如今紙鳶死了,他又怎能一味的傷心而白白浪費了她的遺志?所以,他緊咬牙關,含著淚抱著那些小孩前往客棧,當時的客棧也被毀的七七八八,後院的改造出的房屋坍塌,五爺受了重傷卻不想離開,只剩白驢一人苦苦的保護著他們。
“事情就是這樣了,兄弟,我們對不住你,沒能保護紙鳶的安危。”只見劉伯倫緊緊的攥著酒葫蘆,然後對著世生說道:“你要怪便怪我們吧,總之,千萬別想不開就是了!!”
世生茫然的抬起了頭,望著劉伯倫和李寒山,這件事情如何能怪他們?這是紙鳶自己選擇的不是麼,這是她………………
世生髮現,在那一刻他已經無力去思考任何事了,因為不管他想什麼,怎麼想,死去的人,終是再也回不來了。
於是,世生悲切的說道:“她………………一句話都沒說便走了麼?”
“說了。”劉伯倫望著世生,然後對著他說道:“她臨走前,曾經對你說了一句話。”
當晚,籠罩著紙鳶身體的白芒越來越淡,而劉伯倫見她的身體開始風化,便含著眼淚對著她帶著哭腔叫道:“紙鳶,我來晚了,我劉伯倫來晚了!!你………………我們定會為你報仇!你可是還有什麼話要說麼,我聽著呢,我聽著呢!”
而紙鳶的雙目已經一片雪白,肉體飛速風化間,她的嘴唇輕輕蠕動,好像確實在說些什麼,劉伯倫見狀連忙附上前去,他終於聽清了紙鳶臨死前的話。
“傻瓜,不要悲傷,我的心,長伴你左右。”
我的心,長伴你左右。
這是紙鳶一生中最後的輕語,也是她對世生最後的愛意。反覆的唸了幾句之後,紙鳶嘴角上翹,在那白芒中化成了灰塵。塵埃被風吹上了天,千年之前,同一個時間點的世生則被迷了眼。
在聽到了這句話後。世生猛地低下了頭,用雙手捂住了臉。不停的抽搐,而在場知情的人。見他這副前所未有的樣子,心中皆是感傷。
就在這時,北國的太陽又一次落山了,陰霾為過,天光又暗淡了下來,世生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心中,究竟翻滾著怎樣的情感?
過了好一陣。李寒山終沒忍住,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說道:“節哀吧,雖然我們也知道你心裡不好過,但是…………但是我想,她也不會希望你一直這樣下去。”
世生緩緩地抬起了頭,這個道理他當然懂,但當噩耗降臨之時,那些能勸別人的道理卻對自身沒有任何用處。
所以。世生緊咬牙關,抹了抹滿是血絲的眼睛,對著李寒山說道:“沒事的,我明白的。只是………………只要給我一晚就好了,我只要一晚,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好麼?”
心愛之人逝去,大家都知道他心中悲痛。因為世生的‘道’正是守護,長久以來。支援他奮戰下去的信念便是自己的親人,而如今紙鳶死去,世生那強烈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