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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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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甫,”崇禮問道:“你跟瀾公是怎麼結的樑子?”

“唉!提起來慚愧。”立山將當年在口袋底與載瀾為綠雲爭風吃醋的往事,細說了一遍。

“禍水!禍水!”崇禮大為搖頭,起身說道:“我不奉陪了。

榮仲華那裡有個應酬,不能不到。“

※ ※ ※崇禮是應榮祿之邀作陪,主客是巡閱長江水師欽差大臣李秉衡。

李秉衡是奉天海城人,捐班的縣丞出身,一直在直隸當州縣,號稱“廉吏第一”。以後為張之洞所賞識,在廣西當按察使,正當中法戰起,李秉衡駐龍州主持西運局,在餉源萬分艱困中,不但能夠讓士兵吃得飽,而且負了傷有醫有藥,因而才有馮子材的諒山大捷。

到了光緒二十年,李秉衡已當到山東巡撫,有為有守,是封疆大臣響噹噹的人物。只是仇外仇教,以致發生德國教士被戕事件。朝廷頗為諒解,照丁寶楨當年的例子,調升四川總督,而德國公使放他不過,杯葛不休。李秉衡竟因此罷官,在河南安陽隱居了三年,才由剛毅特薦復起,一度到奉天查案,事畢覆命,隨即奉命整飭長江水師,依彭玉麟的前例,以欽差大臣的身分,巡閱長江。這一次是領兵勤王到京,宮門請安,隨即召見,是由榮祿帶引的。

陛見之時,李秉衡首先宣告,劉坤一、張之洞所發起的東南自保之事,最初由他領銜入奏,乃是盛宣懷假借名義,並非他的本意。接著糠慨陳詞,說洋兵專長水技,不善陸戰,誘之深入,不難盡殲。所以天津雖失,並不足憂,等聯軍到得通州一帶,就會吃極大的虧。

慈禧太后所憂慮的是京城被攻,聽得李秉衡的話,大感寬慰,當然也大為嘉獎。很快地下了兩道上諭,一道是,李秉衡賞紫禁城騎馬,並在紫禁城、西苑門內準坐二人肩輿。一道是,山東、江西等處勤王的夏辛酉、張春發、陳澤霖、萬本華四軍,都歸李秉衡節制,同時加了他一個頭銜:“幫辦武衛軍事務”,作為榮祿的副手。

榮祿對他的期望亦很高。倒不是希望他真能擊退聯軍,只望他能切切實實抵擋一陣,李鴻章談和就會容易得多。因此,對李秉衡非常客氣。這天特設盛宴,專程為他接風。

崇禮以及其他陪客都到齊了,李秉衡方始匆匆趕到,滿頭大汗,神色顯得有些張皇。匆匆寒暄數語,隨即向榮祿說道:“請中堂借一步說話。”

“是,好!”榮祿向陪客們告個罪,親自領著李秉衡到後屋去密談。

“中堂!洋兵這樣子厲害,戰事那裡有把握。我這一次受命到前方,已經打定主意了,一死報國!請中堂趕緊奏明皇太后,電召李中堂到京議和,愈速愈妙!”

榮祿幾乎不信自己的雙耳,“鑑堂,”他很不客氣地問:“我不懂你的意思!在皇太后面前,你不是說,民氣不可拂,邦交不可恃,戰事一定有把握嗎?”

“是的!”李秉衡慚愧地低下頭去:“此一時,彼一時!我沒有料到這麼一個眾寡懸殊的局面,中午細細打聽一下才知道!”說完,拱拱手:“心亂如麻,實在沒法兒叨擾了!”

榮祿幾乎徹夜彷徨,直到天色微明,方始作了決定,他反覆在考慮的是,兩宮的行止。

京城的防守,本來寄望在李秉衡,誰知道他自己先洩了氣。勤王之師,倉卒成軍,難御強敵,宋慶與馬玉昆所部能撐持得幾天,實所難言。一旦聯軍到了城下,兩宮的安危,不能不顧。可是,皇太后與皇帝一離京城,人心動搖,不待敵來,先就潰亂了!當年文宗避往熱河的前車可鑑。

想來想去,總覺得兩宮在眼前還沒有離京的必要,以後看局勢再說。這其實是個不作決定的決定,但總比沒有決定來得好。想停當了,隨即進宮。照例的,在全班軍機進見以後,他被單獨留了下來,商議慈禧太后不願剛毅等人與聞的大計。

“添了李秉衡做幫手,看來局面可以暫時穩住了。”慈禧太后說:“李鴻章也該趕快進京了吧?”

“是!”榮祿答道:“只有再打電報給他。”

“我在想,如果他在上海與洋人議和,不一樣可以談嗎?”

“那怕不行!各國公使都在京裡,上海只有領事,作不了主。就算開議,各國的領事都要請示他們的公使,可是資訊不通,領事也無奈其何。總而言之,如今唯有極力保護使館,留下議和的餘地。倘或再出什麼亂子,局勢就更加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