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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有所解釋,據義和團說,這天是東南風,不利於軍,要家家向東南方面,焚香禱告,轉東風為西北風,便是大破洋人之時。

有人拿這話去告訴馬玉昆,他聽罷大笑,“今天六月初四,東南風要轉西北風,起碼還得兩三個月。”他說,“咱們別信他那一套鬼話,自己幹自己的。”

於是馬玉昆下令構築工事,用土堆成好幾座炮臺,安設小炮,架炮測距,不忙著出戰。

可是市面上傳說紛紜,說馬玉昆如何如何打了勝仗。義和團相形見絀,威望大損,張德成覺得很不是滋味,決定去拜訪馬玉昆,設法找面子回來。

提督是一品武將,但張德成的派頭也不小,坐著裕祿所派來的綠呢大轎,到得馬玉昆的行臺,先著人投帖,直到馬玉昆出來迎接,方始下轎。

“三元,”張德成大聲喊著,就象久不見面的老朋友似地,“你那一天到的,怎麼不來看我?你我在天津都是客,俗語說:”行客拜坐客。‘你不先來看我,是你不對!“馬玉昆一愣,心裡也有點生氣,與此人素昧平生,怎麼這樣子說話?本待放下臉來斥責,繼而轉念,他是故意套近乎,為自己妝點面子。此人雖不足取,手下有好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義和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自己得罪了他,要防他緊要關頭掣肘搗亂。為了免除後顧之憂,說不得只好委屈自己了。

於是,他臉上堆起笑容,拱拱手說:“失禮,失禮!正要跟張老師去請教,不想反倒勞你的駕。請裡面坐,好好商量破敵之計。”

“是啊!不是為商量破敵之計,我還不來呢!”說罷,伸出一隻手來,馬玉昆不能不理,張德成如戲臺上所謂的“你我挽手同行”,大搖大擺,象走臺步似地,牽著馬玉昆,往裡走去。

坐定下來,少不得還有幾句寒暄,及至談入正題,張德成自然大吹大擂一番。說的話荒謬絕倫,但意氣豪邁,不由得就使馬玉昆在心裡浮起這樣一個想法:“這小子,莫非真的有一套?”

“三元,”張德成話鋒一轉:“不是我攔你的高興,我看見你安的炮位了,沒有用!要說炮,你敵不過洋人,洋炮多,而且準。天津城裡凡是緊要地方,都讓紫竹林過來的炮彈打中了。你這幾個炮位,遲早也得毀掉,白費工夫!”

“那麼,張老師,不用炮攻,用什麼?”

於是馬玉昆以開玩笑的口吻,要求張德成作法,將洋人的大炮閉住。早有這麼一個說法,義和團的法術,能使炮管炸裂,或者將炮口封閉,失去效用,馬玉昆並不相信,故意出這麼一個難題,意在調侃。

誰知張德成大言不慚,“好!”他拍胸應承:“我把洋人的炮,閉六個時辰。”

“你能拿洋人的炮,閉六個時辰,”馬玉昆立即介面:“我就能把洋人一掃而光。”

“一言為定!”張德成倏地起立,“就此告辭。”

馬玉昆一笑置之,依舊只管自己料理防務,並與駐軍南郊八里臺,一面須防備義和團偷襲,一面與紫竹林各國聯軍不時接戰的聶士成取得聯絡。一夜過去,早將與張德成開玩笑的約定,拋在九霄雲外,那知張德成居然派人來質問,問馬玉昆,可是已將洋人一掃而光了?

“不錯!”馬玉昆答說:“我說過這話。不過那得張老師先將洋人的炮閉住啊!”

“是的。張老師已將洋人的炮閉住了。”

“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

馬玉昆愕然。心裡大為氣憤,可是無法與來人爭辯。入夜聯軍停戰不開炮,張德成便作為他的功勞,那不太取巧了?“去你孃的!”馬玉昆將來人轟走:“你們拿這些唬人的花樣來開老子的玩笑!”

來人狼狽而去,馬玉昆餘怒未已,很想去見總督裕祿,揭穿義和團的騙局。左右有人勸他,說裕祿已自陷於義和團的“迷魂陣”中,無法回頭了,幾次奏報,義和團如何忠勇,如何神奇,如何殺了洋人多少萬?而且還奏保張德成、曹福田“堪以大用”。這兩個人在總督衙門來去自如,裕祿奉若神明。

在這種情形之下,試問,進言有何用處?

從關外來的馬玉昆,聽得這些話,詫為奇聞,同時也不免洩氣,絕望地輕聲自語:“天津保不住了!”

※ ※ ※京官逃的逃,躲的躲,或者衙門被毀,或者道路不通,一切公務,無形廢弛,亦沒有那個衙門的堂官,再對部屬認真考勤。唯一的例外是翰林院。

翰林院為甘軍一火而焚,不知有多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