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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從黑暗和絕望的套結中掙脫出來了,但是,身上顯然保留著深夜的涼意。 隨著思想文化鬥爭的進行,戰鬥的意氣變得日漸健旺。在新文化運動四面受敵的時候,魯迅主動承擔了新文化營壘的另一方面的狙擊任務,在《新青年》的《隨想錄》一欄中做起短評,一以攻擊時弊,二是反抗傳統,而這兩者自然一樣是聽革命的前驅者的命令的,即他所謂的“遵命文學”。他把這些短評稱為有情的諷刺,以別於“無情的冷嘲”,故結集時,又稱之為《熱風》。 作為魯迅的第一個雜感集,《熱風》把它的主要的火力投向“聖武”,即中國專制政治的傳統。許多罪惡的、畸形的社會文化現象,都是緣此而來。最高統治者在生前極力謀求“純粹獸性方面的慾望的滿足”,死後還要儲存屍體。尤其致命的是,“暴君治下的臣民,大抵比暴君更暴”,“從前的經驗是從皇帝的腳底下學得,現在與將來的經驗,是從皇帝的奴才的腳底下學得。奴才的數目多,心傳的經驗家也愈多”,這樣,中國歷史就只能是“酋長祭師們一心崇奉的治國平天下的譜”,沒有理性,沒有主義,只有“刀與火”。大一統與暴力,形成了自大與好古的國民根性。自大是“合群的愛國的自大”,沒有個人的自大。好古的文化心理,集中體現在國粹家——種子一直延綿至世紀末的“國學家”——在愛國主義的旗幟之下維護傳統偶像,突出的如林紓、劉師培、吳宓等人提倡文言文反對白話文的言論,以及一些充滿僵化、陳腐的、正統觀念的“含淚的批評家”對新生的機運的批評上面。此外,魯迅極其敏銳地在社會觀念轉型時期發現“二重思想”論者並予以抨擊,以後對種種騎牆主義、機會主義的揭露,都是反對“二重思想”的延長。所謂“二重思想”,是“學了外國本領,儲存中國舊習”,“信仰自由,卻又特別尊孔”,“既說是應該革新,卻又主張復古”,表面上的辦法是折衷,調和,實質上仍然是“現在的屠殺者”。魯迅立足於“儲存我們”和“儲存現在”的觀點,以做“有主義的人民”相號召,說:“因為所信的主義,犧牲了別的一切,用骨肉碰鈍了鋒刃,血液澆滅了煙焰。在刀光火色衰微中,看出一種薄明的天色,便是新世紀的曙光。” 如果說《吶喊》是記憶的,虛構的,獨語的,那麼《熱風》便是現實的,戰鬥的,宣言的。魯迅的小說總是瀰漫著一層陰鬱的氣息,而這些隨感,則是火焰般鮮明地跳躍著的,它們具有思想者的睿智,如蒙田、尼采一樣的東西,但是,又因為死灰的長久的積壓,而自然地帶上了中國現代啟蒙主義者的一種莊嚴的、沉著的、悲壯的東方風格。收入另外一個集子的一篇寫於同時期的文章《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這樣重複寫道:&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鐵屋子裡的吶喊(3)

自己揹著因襲的重擔,肩住了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此後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被許壽裳稱為介紹歐洲最新文藝思潮的第一人的魯迅,是一直重視翻譯,並且把它同創作並置於同等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認為,他是把翻譯當成創作的,本意在表達自己,而不僅在於觀念和形式的引進。此間完成的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序文,以及俄國作家阿爾志跋綏夫的中篇《工人綏惠略夫》的翻譯,都是這樣。 小說中的綏惠略夫是俄國的革命者。他從被判處死刑的途中逃了出來,躲在彼得堡城內。為他所意想不到的是,世上的幸福者固不待言,連“不幸者們”竟也反過來幫助政府追捕他。他逃向一家大劇院,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終於產生了一種報復心理,向劇場中的觀眾——他一直深愛著的人們——開槍。在他的意識中,有一段關於愛與憎的個人獨白: ……你是盡了你天職的全力愛著人類……你憎,就因為你心裡有太多的愛!而且你憎惡,便只是你的最高的犧牲!……因為再沒有更高的愛,可以比得有一個人將他自己的靈魂……並非生命,卻將靈魂給他的切近的人了! 在魯迅那裡,其實同樣存在著這種個人與社會,個人主義與人道主義,愛與憎的內在緊張。當人生的悖論逼迫他解決而又終於無法解決時,便使他一度陷入彷徨的境地中去了。&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 最好的txt下載網

彷徨時期(1)(圖)

五四運動是一個開始,也是一個結束。隨著黨派性的介入,以及工農運動的興起,中國現代知識分子的自治運動,開始改變它的獨立性質。從著名的知識領袖到廣大學生,不是參加政黨,投身實際政治,便是逃避社會,自囚於寧靜的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