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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 這時,看新書的風氣在學校流行起來。魯迅懷著急迫而興奮的心情,閱讀了嚴復編譯的《天演論》。該書原屬英國著名生物學家,被稱為“達爾文的鬥犬”的赫胥黎的著作《進化論與倫理學及其他》,譯者將導論及本論譯出,其實相當於改寫,結合英國社會學家斯賓塞的“實行人治,同歸於天演”的思想,外加按語,獨出機杼地作了革命性的闡釋。其中,著重強調“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進化論原理,為國人撞響救亡圖存的警鐘。《天演論》於1898年出版,隨即在知識界引起巨大的震盪。魯迅深受達爾文學說的影響,危機感,鬥爭,科學和進步,從此成為一生中的基本信念,即使後來接觸到其他不同的學說,於此也不曾有所動搖。 中日甲午戰爭以後,中國一面加速陸沉,一面奮力崛起。義和團運動以一種畸形的集體性行為,試圖依憑傳統的單向方式,解決帝國列強勢力所強加的殖民困境。這種民氣,很快隨同圓明園的大火一起煙滅了。救亡的重任,自然落到蛻變的封建士人和新興的資產階級知識分子身上。他們深明所屬的兩難處境,因此深知,必須承受難堪的歷史屈辱,向強大的敵手學習生存。由於目睹了日本在明治維新以後的迅猛發展,尤其接受了庚子賠款的教訓,中國朝野上下,都把它看作是學習西方的最切近的跳板。1896年,清政府派遣13名學生留學日本;至1906年,十年間在日的留學生總數共達12000人,形成一股留日的狂潮。 魯迅正是在這一潮流之中,作為官費生,由學校選派到日本去的。此間是1902年。&nbsp&nbsp'返回目錄'&nbsp&nbsp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鐵屋子裡的吶喊(1)(圖)

改革的潮流不可阻擋。 袁世凱稱帝不久;就在一片聲討聲中一命嗚呼了。以袁世凱為首的權力核心迅速解體;一度達於極度恐怖的政治氣氛變得寬鬆起來,正統的意識形態也因為失去權力的支援而失去固有的強制性力量。在權力集團經過多次的分化與重組,建立起北洋軍閥政府時,已經形成了另一個權力中心——新型的知識者組成的叢集,並開始向它挑戰了。 這個新的知識權力中心主要由一份期刊和一所大學構成。期刊是《新青年》,大學是北京大學,它們都是在1917年前後經過改組,分別由激進主義者陳獨秀和自由主義者蔡元培所領導;其中最活躍的人物,無一不是為西方的觀念和變革的熱情所支配。《新青年》高張“德先生”“賽先生”的旗幟,提倡自由、人權、民主和科學,反對專制政治和傳統文化,發動“文學革命”即白話文運動以推進思想啟蒙。除了陳獨秀、胡適兩位旗手式人物以外,代表性的人物還有錢玄同、李大釗、劉半農,以及新近來京的周作人等。這批人物大抵在北京大學或別的高校任教,他們播下的思想火種,最先在青年學生中間引起燃燒,然後向社會蔓延。1919年5月4日,由北京大學為首的高校學生髮起的著名的五四運動,以反帝救亡為特徵,把新文化運動推向高潮。但從此,隨著群眾性政治運動的展開,思想運動開始漸漸衰退;而文學,也就不再擔當領唱的角色,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魯迅的反應相當遲緩。社會運動的浪潮在周圍咆哮,他彷彿無所察覺似的,依然平靜地度他的小官吏的生涯,“麻痺”和“裝死”。終於有一天,一位老朋友到訪,給他的精神生活帶來了根本性的改變。 這位朋友就是《新青年》的編委之一,新文化運動中的悍將錢玄同,在《〈吶喊〉自序》中記作金心異的。自序這樣寫道: “你鈔了這些有什麼用?”有一夜,他翻著我那古碑的鈔本,發了研究的質問了。 “沒有什麼用。” “那麼,你鈔它是什麼意思呢?” “沒有什麼意思。” “我想,你可以做點文章……” 我懂得他的意思了,他們正辦《新青年》,然而那時彷彿不特沒有人來贊同,並且也還沒有人來反對,我想,他們許是感到寂寞了,但是說: “假如一間鐵屋子,是絕無窗戶而萬難破毀的,裡面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都要悶死了,然而是從昏睡入死滅,並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現在你大嚷起來,驚起了較為清醒的幾個人,使這不幸的少數者來受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對得起他們麼?” “然而,幾個人既然起來,你不能說決沒有毀壞這鐵屋的希望。” 是的,我雖然自有我的確信,然而說到希望,卻是不能抹殺的,因為希望是在於將來,決不能以我之必無的證明,來折服了他之所謂可有,於是我終於答應他也做文章了,這便是最初的一篇《狂人日記》。從此以後,便一發而不可收…… 《狂人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