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水潤的唇,白嫩的肌膚,那道細長的粉色疤痕……
雖然不管是分開看,還是組合在一起,她的五官都談不上精巧,卻此時此刻,在那雙清幽懾人的眸瞳下,在那抹淺淡一笑中,如同微風襲來時,落花如雨飄,還有著沁人的清香朝他們襲來……
恍然間,讓人不由自主的,在自己完全沒有覺察之下,迷了眼!迷了心!
就連閱美無數,見識人間萬種風情的靖帝和在後宮中修煉成精怪的女人們也有瞬間的迷惘,更別提在場幾位近距離的注視著她的幾位皇子們的失神!
這一刻的迷惘,已經迷了心,迷了魂,無關外表,這種迷比迷戀美色更要可怕,因為這是來源於人的心魔。
魔為何讓人甘心墮落?
那是因為人的貪慾,欲有輕重之分,卻是人人都有,是人生命裡不可缺少,也沒辦法清除的。
大到權勢,富貴,美色……小到飽腹,著衣,生存,種種的一切,源於欲,起於欲。
而魔專為欲而生,心,入了魔,或許最初的那一剎,只是因為欲,但心欲,已經是魔了,這一刻,阮心顏就是他們的心魔。
“既然十王爺是皇上所出,那麼就與在場所有的皇子一樣,都是尊貴的,為何幾位皇子可以位居高位,而心顏的夫君卻居隅之席?身為服侍主子的奴才,卻帶著偏見來看十王爺,那麼,又何嘗不是用偏見的目光來看待皇上?這樣的奴才,留有何用?心顏只不過是把該做的事情做了罷了。”
無視眾人的神色,阮心顏斂去眼中的銳芒,淡去唇邊的笑容,從容的在位席上落坐下來。
整個大殿靜的出奇,底下的人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上面的主子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神態。
再看著安然落坐的十王妃,那理所當然的氣勢,閒適淡然的姿態,都讓人目瞪口呆。
人,三教九流,本就有尊卑之分,就算都是皇子,就算都是皇上所出,可自古以來,別說手足,就是父子,都有卑尊之分。
但這位十王妃硬是把強詞狡辯的話,說的如此理所當然,如此閒適淡然。
讓人不禁恍惚以為,她說的,哪怕是錯的,也是對的,哪怕是強詞奪理,也是理所當然,狡辯更是理直氣壯,讓人啞口無言,一時找不出有利的話來反駁她。
靖帝回過神來,眯眼看著坐在那裡的阮心顏,突然出聲:“傳朕旨意,宴席開始。”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在一個醜女娃身上,感覺到了那久違的心跳,想來都讓他不敢置信,不過……
靖帝微微眯眼,那雙眼,那抹笑,確實讓人驚豔!
“是,皇上。”
德公公偷瞄了一眼十王妃的位置,心裡暗暗心驚,皇上的怒火和殺機,竟然如此詭異的平息了,他服侍皇上二十年,向來知道君威難測,但卻從未曾見過今天這樣的狀況,這位十王妃……彷彿會施法術一樣。
可是?就算這位十王妃會法術,難不成皇上也被十王的法術迷住了?忘了這位十王妃,是居心叵測,狼子野心的浩國派來的郡主?
皇后,林貴妃,甚至林淑妃幾乎是本能的看向自己的兒子,下一刻都神情微變。
。
因為幾位皇子此時雖然都神情恢復正常,那盯著阮心顏的那一絲還未來得及掩去的迷惑還在眼中久久消失不散……
“王爺。”阮心顏看著還站在那兒的秦不值,微微挑眉,再如何有心機,還是太年輕了,輕易的就現出十歲孩童的模樣。
秦不值低下頭,沉默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心裡暗自驚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竟然會覺得坐在他身邊的又醜又狠的女人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
有豔四人再加上莫訣都退至大殿一旁候著。
長桌上,只留了明月和婉兒兩人各據一邊服侍著。
宴席,有條不紊的開始了,一盤盤精緻的菜式也都呈了上來,但坐在底下的眾人總感覺氣氛不僅怪異還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心頭,都不由的疑豁: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秦或執起桌上的酒,輕啜著,心裡卻不平靜,環肥燕瘦,什麼樣的美人,他沒見過?就單拿這大殿上來說,隨便從一旁服侍的宮婢中拎一個出來,也比阮心顏要來的養眼。
更何況,他一眼望過去,坐在前面一排的都是傾城之容,妙絕佳人,哪裡輪到阮心顏?
但,該死的,剛才他竟然像中邪一樣失神了,就因為那一抹淺淡的笑,這對他來說,讓他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