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之力,掙播不開,倒於陣中,呻吟弗絕。
紫霞知得,命正心子持頂門鋼針與割腸寶刀急來援救。殊至陣雲之下,但見迷天黑霧,周圍似漆,欲進無從。觀望久之,莫可為計,只得在外呼曰:“陣內有人乎?”連呼數聲,一老叟出,背馱須短,行動有如犬然。來至陣外,呵欠不已,曰:“吾在陣中,正好陽臺入夢,忽聞外面叫不絕聲,及出陣來,人影又無,必是蝦兒要與老龍試試道法?”正心子不答,暗以黑霧遮著身體,睹得此老將要入陣,復厲聲曰:“陣內無人,待吾打入,殺得爾雞犬不留。”此老聞之,笑曰:“天上都有雞犬,真是款天話。”正心子曰:“陣內有人,毋須多言,速出一晤。”此老曰:“老師爺在此候爾,爾在何處?”正心子曰:“在東。”此老曰:“東方甲乙木,木能生火,火上燒油,豈不是一進陣來,即要舉手。”言已,詢曰:“爾到底在何處耶?”正心子曰:“在南。”此老曰:“南方丙丁火,火內生風,必是瘋魔。吾不與爾糾纏,要向西北進陣去矣。”正心子隨轉西北候之。此老剛到,一手擒住,疾聲呼曰:“膽大妖精,敢佈陣雲頭,與上仙作梗。”此老曰:“爾是誰?休與吾頑。”正心子曰:“非與爾頑,吾詢爾究系何妖?”此老曰:“吾非妖屬,歪枉子是老仙道號也。”正心子曰:“爾師何人?”此老曰:“歪心子。”正心子曰:“爾在陣中作甚?”此老曰:“奉總真童子命,在此守陣耳。”正心子曰:“是陣何名?”此老曰:“亂絲。”正心子曰:“必要何人方能破之?”此老曰:“非正心子不能破也。”正心子曰:“四大陣門,先從何入?”此老曰:“先從財門而入,則陣易破焉。茲已說明,君宜釋我。”正心子釋手,歪枉子鑽入陣內,笑曰:“爾從財門入,必死在財帛之中,如其不從歪心子游,歪枉之法不得。明明與爾說,從中心白雲直入,此陣破矣。”言畢入陣。
正心子竊聽甚悉,遂向白雲處直進,以割腸寶刀橫順揮之,萬緒千頭紛紛碎斷。總真童子見得陣破而逃。正心子破了此陣,笑謂復禮子曰:“爾亦困於千思萬慮中,即不能復理耶?忙忙扶起,去奏道祖,悉言總真童子過失。道祖遂命玄津真人從泥丸關收回,禁於胎津之地。正心子、復禮子拜辭道祖,回覆師命,各退入宮。
七竅自酒樓歸後,意決從儒,受業於明德先生,苦讀儒書。
始讀一二載,文理精通,童軍可冠。是年試期已近,先生促之。
七竅辭別萱庭,赴郡而去。途有玉女觀,地頗雅靜。七竊此夜嫌旅舍鬧嚷,意欲止宿於茲。紫霞知之,先臨觀內,思挽七竅轉入道門。無何,外面笑聲嗤嗤直達觀內,紫霞出視,見七竅與二三同類拍肩而來觀中。老道迎入,獻茗煮粟款之。七竅曰:“前面旅舍煩雜不堪,今宵欲借貴觀一宿,所用酒食仍謝以金。”老道曰:“相公等非誤入山齋,仙風吹之不到,所愧者敝觀貧苦,無甚相敬,床榻不潔,乞為海涵。”七竅曰:“在此吵擾足矣,安望其他。”老道於是選一精潔淨室,與七竅友人同祝七竅獨出室外,散步閒遊。紫霞持麈一揮,化座小園,奇花十數盆,皆非人間所有。園中紅窗開閉,小樓在焉。七竅將花視遍,緩步竟上。紫霞化一老道,憑窗外望。七竅步履聲響,紫霞回首,假意驚曰:“相公何來?”七竅告其所以。紫霞曰:“如是相公少坐,待貧道下樓烹茗,以款嘉賓。”言已而去。
七竅在樓四望,見有牙籤數百卷,一一閱之,盡屬道經,而且牙籤之上題詠亦夥。首見一絕雲:“讀罷儒書讀道書,為超生死出迷途;不信頻將卿相算,如風捲雪一時無。”七竅深愛此詩,手不忍釋。正在吟詠,紫霞捧茗至矣。七竅索之,紫霞許之。袖歸臥室,玩味百次,不覺神倦而眠。晨磬一聲,朋儕同起,叩謝老道,竟赴郡內。俟至文宗到日,三試三勝,青衿得服,而稱秀士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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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純陽觀求桃卜卦 聚陰臺遇鬼問神
七竅拾衿歸裡,賀客盈庭,凡屬親朋,無不疊肩讚賞。有此一番榮耀,彼遂愈懷進取,道門故事絕口不提,心念中惟有三緘,常欲與之連床風雨。故託尋師肄業,以訪訊息。不知三緘久已厭居鬧攘,市廛絕跡,且題四語於壁間雲:“自此徵車不濫行,名場利藪兩無心;衷懷只愛山兼水,膝下承觀學古人。”三緘自題此語句,如湯盤夏鼎銘之,以為左史右監,即村後村前,未嘗一往。因取其所居之地曰“磐澗”,似以隱士自處,毫不幹及世事焉。
時至上元佳節,王母以蟠桃仙釀大宴群真,清虛、凌虛、碧虛、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