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笑,昨日的芥蒂似乎消減不少。胡青鵬小心地問道:“你,你不生我的氣了?”
衣舞鳳嘴角一撇,露出罕有的女兒神態,不屑道:“誰要生你的氣了?你少自做多情!”
胡青鵬撓頭道:“是這樣麼?那就太好了!”
衣舞鳳看著他傻傻的模樣,想笑又不好意思,只得抬眼遠望,但面部的表情已柔和了許多。胡青鵬偷眼觀察她的臉色,不禁想起一句名言“女人心,海底針”,真的是無法捉摸。能完全瞭解女人心事的男人,或許還未在人世間誕生吧!
第九章 江上追殺
第四卷 黯然銷魂路 第九章 江上追殺
湖岸收窄,湖水的顏色開始變得渾濁,迎面的風漸漸轉急,船身起伏,連綿的巨浪拍打著船首,濺起無數晶瑩的水珠。wWw.水手們忙著調整船帆,控制船的平衡和方向,有力的吆喝聲遠遠傳開。大船過處,漁舟紛紛避讓。
胡青鵬忍不住道:“公子,湖面上浪大風急,涼意逼人,你不如到船艙內休息一會兒?”
衣舞鳳瞪了他一眼,嗔道:“胡青鵬,你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太小瞧人了?我可不是弱不禁風的人!即使我中毒在身,跟你比武的話,仍有七分勝算!你不信可以試一試。”
胡青鵬雙手連擺,道:“公子乃一流高手,我怎敢小瞧閣下?我甘拜下風。”他可不敢拿衣舞鳳的性命來開玩笑,萬一引得她毒性發作,就追悔莫及了。
衣舞鳳冷哼道:“算你識相!以後不許再和我說同樣的話。”眼中精光四射,散發出睥睨天下的傲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身為魔教長老,冠絕武林的強者,決不容許任何人輕視她——那將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胡青鵬一不小心拍到了馬蹄子上,訕訕一笑,忙轉移話頭道:“公子,你說那宇文政是什麼來歷?怎會訓練出如此可怕的刀奴?我擔心又會碰見他們。”
衣舞鳳道:“宇文政的武功心法源自白雲宗,而且是罕見的絕學。可惜他酒色過度,缺乏刻苦修行的毅力,空有一付花架子,十成功夫只能發揮出五六成,不足為懼。如果他肯埋頭苦練三年,我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我敢斷定,那個刀奴不是他訓練的。只有精通攝魂邪術,並具有強大實力的高手,才能訓練出這種一流的戰士。他們並不知道我已中毒,哪怕再碰面又如何?只要我們擺出架勢,包管他們落荒而逃!除非他找來幫手,那又另當別論了。”
胡青鵬啪的一掌拍在船舷上,道:“又是白雲宗!不過皇甫濟等人正忙著搜捕‘章玉昆’,分身乏術,肯定無法支援宇文政。”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正在逃亡的唐雪等人,不由長嘆一聲,思念的浪潮湧上了心頭。尤其是那晚與唐雪吻別的情景歷歷在目,那種消魂蝕骨的快感令他畢生難忘,回味無窮。
衣舞鳳不冷不熱地問道:“你是不是在想那個姓唐的小姑娘?”
胡青鵬下意識道:“是……啊,不是!其實我和她……”
衣舞鳳打斷道:“別說了,你們的私事我不想聽!我有點累,想一個人清淨清淨。”說罷轉身走進船艙。胡青鵬莫名其妙,不知哪裡又得罪了她?
這時船駛到了長江口,即洞庭湖與長江交匯的水域,此時往回望,碧波浩淼,水天一色,往前看大江莽莽,破開平原奔流東去,景色之壯美難以言傳。眾水手落帆起槳,轉向上游而行。
胡青鵬心潮澎湃,正想長嘯一聲以抒胸臆,忽見長江北岸上驚起一陣刀劍白光,竟有數十人或追或逃,分成了兩派混戰廝殺。胡青鵬驚咦一聲,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幫派公然爭鬥,實屬罕見,忙叫衣舞鳳出來觀看。
衣舞鳳冷眼望去,平靜地道:“怎麼了?這不過是一場小小的爭鬥,江湖上每天都要發生數十起,有必要大驚小怪嗎?‘只掃自家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這可是至理名言。凡是和我們無關的事情,你不許插手,讓他們狗咬狗好了!”
胡青鵬不以為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俠義所為!假如有壞人作惡,我怎能袖手旁觀?”
衣舞鳳冷笑道:“那麼請問胡大俠,你如何評判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難道他們臉上寫有字嗎?壞人可以行善,好人也可以作惡。你涉世未深,見識有限,憑什麼判斷他人是在行善呢,還是在作惡呢?萬一你助紂為虐殺錯了人,能有本領讓人家復活嗎?”
她每問一句,胡青鵬的信念就動搖一分,冷汗自額頭源源冒出。他忽然發現,自己原來的想法太簡單幼稚,世人的善惡分別,豈是那麼容易定論的?他的師父尹天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