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大漢騰空飛起,重重地跌在街心,右邊臉頰上清晰地印著一個紅色的掌印。
由於這幾日奔赴長沙的江湖人驟然增多,經常有打鬥的場面出現,眾人已見怪不怪,任他在一旁打得死去活來,該幹啥的你照舊幹啥,只要不摻和進去就行。這時看見又一場好戲開場,鎮上的人不僅沒有半分慌亂,相反還“呼啦”圍攏過來,低聲議論。
那黃衣大漢眼睛猩紅,猛一翻身爬起,拔出腰間的鋼刀狂舞,怒吼道:“**的,老子跟你拼了!”話音未落,嗖的一聲疾風勁響,一支短箭穿過鋼刀的阻截,顫巍巍地釘在他的右肩要穴上。他哎呀慘叫一聲,鋼刀當的跌落腳下,傷口鮮血泉湧。只聽店內傳出一把清冷悅耳的聲音:“你再敢口出穢言,我下一箭要你的狗命!快滾!”那黃衣大漢臉色慘白,自知遠非人家對手,低下頭灰溜溜地跑開了。圍觀眾人轟然譏笑,對著他的背影指指點點。
胡青鵬心底劇震,那短箭發射時的聲音和樣式自己再熟悉不過,竟然是“穿心箭”!六年之前,在護送尹天雲返回衡山的路上,因為他不懂武功,所以尹天雲給了他一具極厲害的暗器“穿心箭”,用來防禦敵人。他仗著這暗器護身,幾次死裡逃生,還射殺了數人。後來他跟麗兒分手時,將發射穿心箭的箭匣當成信物送給了她,從此再也沒有見過這種見血封喉的殺人利器。今日穿心箭在這裡重現,那豈不是說麗兒就在附近嗎?
儘管他不知道穿心箭的威力為何不如以前,沒有將黃衣大漢當場擊斃,但短箭發射時的速度、力量和特殊的樣式絕對錯不了的。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麗兒動人純真的笑容,記起了自己別離時曾立下的誓言,胸口一陣暖流湧動,激動得雙手顫抖起來。一別六年,當年的小女孩應該已經長成了少女吧?不知道她有沒有繼承母親的天姿國色?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這個“哥哥”?恍惚中,他似乎又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孩依偎在身旁,甜甜地叫道:“小毛哥!”
胡青鵬探手入懷,握住了麗兒臨別時贈送給自己的玉佩,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這幾年不論到什麼地方,他總是珍藏著這塊意義重大的玉佩,想不到今天可以見到它的舊主人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他舉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興沖沖地走進店中。
這家酒店同樣擠滿了客人,有大半食客一看便是出來闖蕩江湖的,小部分則是過路的商旅百姓。經過剛才短暫的打鬥,店裡又恢復了正常的喧鬧,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各地口音交雜一起,令人聽得頭腦發脹。胡青鵬環目一掃,瞬息間將店裡的各色人等看得一清二楚。除開那些平民百姓不算,門口右側坐著四位身背長劍的尼姑,再過去是一對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女,左側有三桌大呼小叫的江湖豪客,其中兩位是身材火辣的女子,正面不改色地跟身旁的男人斗酒划拳,野性十足。
胡青鵬眉頭微皺,這些女人當中誰才是麗兒?當然,肯定不會是那兩位正在拼酒的浪女。而那對青年男女看起來年紀都有二十歲左右,男的剛毅威猛,女的秀麗苗條,神色親密宛若夫妻,明顯比麗兒年長數年,也不太可能。剩下的就只有這四位尼姑了,難道說麗兒削髮出家了不成?想到麗兒居然會看破紅塵,從此長伴青燈古佛,他的胸口彷彿被重重擊了一拳,眼前發黑,幾乎喘不過氣來。
胡青鵬定了定神,仔細看那四位尼姑,年長的約有三十歲,年幼的大概是十六七歲,雖然人人均是眉清目秀,但離美人的標準仍有一段距離。麗兒的母親乃元朝公主,曾被公認為武林第一美女,容顏之美天下無雙,她的女兒長大後也應是傾國傾城的美女才對。
那白衣女子瞧見胡青鵬進店之後舉止怪異,呆呆地盯著這幾位尼姑,不禁心中鄙夷,冷冷地哼了一聲,對身旁的男子道:“哥,武林中的敗類越來越厚顏無恥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打出家人的主意!”
她有意抬高了聲音,整間酒店聽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刷的射了過來,驚訝、好奇、鄙夷、疑惑……各種各樣的表情都有。原本熱鬧非凡的酒店忽然間針落可聞。
胡青鵬大窘,面對眾人曖mei的目光,恨不能找個地洞藏起來,知道自己心急之下引起別人的誤會了,忙辯解道:“不是的,我不……”
那四名尼姑臉上同時變色,年紀最長的啪的一拍桌子,打斷他道:“你這不長眼的狗賊,居然敢如此無禮,是不是活膩了?貧尼峨嵋淨塵,今天要替天行道,剮出你的狗眼!”
胡青鵬嚇了一跳,淨塵乃峨嵋派十大弟子,以嫉惡如仇、劍法狠辣著稱江湖,他曾聽師門長輩提起過,急急說道:“淨塵師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