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充盈,才收氣養神,緩緩睜開眼簾。
只見窗外一片漆黑,不知不覺已是夜深時分,四周靜悄悄的。胡青鵬啞然失笑,自己居然入定了整整一天,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他轉動視線,忽見桌子上放著自己的寶劍和一個黑白相間的瓷瓶,瓷瓶底下壓著一張白紙,寫了幾行蠅頭小楷。他心頭莫名地狂跳起來,一躍下床,將那張白紙搶到手中,細讀之下,才知道是衣舞鳳留給他的字條。原來衣舞鳳發現白雲宗一行忽然離開了株洲,去向不明,於是親自率人跟蹤監視,連小蘭也帶走了。她走的時候不忍叫醒胡青鵬,但留下了魔教密制的靈丹,有助他治療內傷。
胡青鵬看完字條心中百味雜陳,沒想到她們走得如此匆忙,連告別的話語都來不及說。他環視空蕩蕩的房間,孤獨的疲憊感襲來,信步走出房間,仰望冷月悽悽的夜空,彷彿看見了衣舞鳳絕色的容顏,看見了她舞劍時的英姿,看見了她羞怒時的動人表情。人海茫茫,此時一別,就不知何時再能見面了。他心中惆悵煩悶,只覺空落落地失去了什麼,耳聽著拍岸的浪濤聲,看來今夜難以入眠了!
次日,胡青鵬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這座江邊小院。他一路向人打聽,找到了蒙正南的府第。株洲城中,也只有蒙正南最清楚陳天雷等人的行程。他必須向這位師叔瞭解情況,以免趕路時走錯方向,永遠追不上衡山同門。
蒙府初看上去與他第一次登門時毫無分別,但大門緊閉,府中悄無人聲。胡青鵬叩門良久,始終不見有人答應,眉尖一皺,心道不會這麼巧吧?難道師伯他們剛走,蒙府便發生了變故?沿著圍牆走到後院,看看四周無人留意,輕輕一縱,提氣躍過牆頭。
他尚未躍落地面,便聞到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心底不由一沉,反手拔出長劍戒備。後院裡同樣靜悄悄的,彷彿墓地一般,透著幾分陰森詭異。他走了幾步,忽的望見牆壁拐角處倒臥著一具僕人的屍體,頭顱破裂,身下的一灘血跡烏黑濃稠,引來了無數的綠頭蒼蠅,估計已死了兩三個時辰了。
胡青鵬不自覺地握緊劍柄,手心開始滲出冷汗,莫非蒙府上下均遭到毒手了?來襲的敵人連不懂武功的僕人都要殺掉,其他人的下場可想而知。他一路尋去,只見各間廂房都被強行撞開過,房裡處處是鮮血和屍體,大多數人還來不及呼救,便在睡夢中被人擊殺了。行兇者手段殘暴冷酷,沒有哪一具屍體是完整無缺的,肢體血肉飛濺四周,即使是看多了死人場面的胡青鵬,站在房間裡也有種嘔吐的感覺。
在最大一間臥室裡,胡青鵬找到了蒙正南的屍體,他的身邊還有一位渾身**的中年美婦。那婦人豐滿白皙,面部肌肉痛苦地扭曲著,肌膚上佈滿了紅色的爪痕和類似野獸撕咬的傷口,下體一片狼籍,顯然在臨死前曾遭到野蠻的淫辱虐待。只是看著她的表情,就可以想象得到她當時的絕望恐懼。
胡青鵬既悲且怒,究竟是什麼人幹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是魔教?是白雲宗?還是天下會?不忍那婦人的屍體如此暴露,取了床上乾淨的被單,將她的身子遮住。
就在這時,忽聽前院傳來一陣激烈的撞門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人群的喧鬧聲。胡青鵬縱身出房,躍上樹枝高頭,遠遠地望見一群人撞開了緊閉的大門,鬧哄哄的湧入蒙府,領頭的竟然是幾名捕快。胡青鵬略一思索已明究竟,大概是附近的居民發覺蒙府的情況反常,向官府報了案,所以他們撞門而入。他可不想被官府當成殺人疑犯通緝,也知道兇手肯定不會在現場逗留,悄悄躍下樹梢,沿原路翻牆而出,立即往城門奔去。城裡出了這等驚天大案,若不乘早離開,只怕改日不易脫身。何況如此的血海深仇必須告知陳天雷,由掌門來決定如何追查元兇,他自己是無能為力的。
胡青鵬混在一隊商旅中出了北門,行了十數里地,翻過幾座丘陵,將株洲城徹底拋在了腦後。
株洲和長沙相距不遠,路上的商人行旅往來不絕,更有不少練武的人紛紛趕往長沙。胡青鵬見他們大多面目兇惡,舉止粗魯,知道那是去參加天下會曾志雄壽宴的黑道人物,敬而遠之,有意遠離這些江湖人。
走到午時左右,前方出現了一座小鎮。路旁一排排都是飯莊、酒鋪,家家生意興隆,極為熱鬧。南來北往行人基本都在這裡打尖休息,店鋪外停滿了各種貨車馬車,有的人乾脆擺開了攤子,當場進行以貨易貨的交易。胡青鵬見每一家店鋪都擠滿了人,亦懶得跟陌生人搶桌子,隨手買了幾個包子,邊吃邊繼續趕路。正行走間,忽聽路旁一家酒店內傳出激烈的叫罵吵鬧聲,跟著乒乒乓乓打了起來。只見人影一閃,一條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