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長吁一口氣,老天保佑,總算把李玄兒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枉他這幾日做牛做馬的盡心服侍。
李玄兒大病數日,幾次陷入瀕死境地,所幸離火丹和百年山參功效非凡,令她得以保全性命。但畢竟元氣大傷,身子虛弱之極,醒來後想要掙扎坐起身,努力了數次都做不到。她恨恨地瞪了胡笑天一眼,低聲道:“呆子,還不過來扶我一下?”
胡笑天搖頭道:“李姑娘,你最好躺著休息,起來做什麼?”話雖如此,還是扶她坐起,體貼的在她腰後多墊了床毛毯。
李玄兒一坐起來便覺天旋地轉,忙閉目調息片刻,等體內真氣緩緩流轉之後才重新睜開眼簾,看著胡笑天關切的神情,心中一暖,低聲道:“胡公子,我暈迷了很久嗎?我們眼下是在何處?”
胡笑天笑道:“李姑娘,我們已經到了洛陽,暫時投宿客棧之中。你既然及時醒來,正好聯絡你白雲宗的弟子,讓他們來助你療傷。”
李玄兒一愣,失聲道:“此地是洛陽?!”
胡笑天奇道:“你不是要來洛陽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李玄兒腦袋嗡的一聲響,羞憤欲絕,俏臉漲的通紅。自荒山古廟暈厥時算起,這一路遠赴洛陽,行程至少要六七天。這麼長的時間裡,是誰替自己擦身更衣,喂藥餵食?她飛快的一摸中衣的布料,心底愈發冰涼,自己的私密豈不是全被他看到了?!對於女人而言,這與失去貞潔有何分別?她將來如何面對寧無凡寧宗主?
李玄兒渾身發抖,死死盯著胡笑天,輕聲道:“你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胡笑天移步近前,正想問她有什麼事,驀地眼前一花,啪的一聲,臉上被重重抽了一記耳光,打得他踉蹌倒退,耳鼓嗡嗡作響,半邊臉頰近乎麻木。若非李玄兒傷重乏力,這一掌下來足以令滿口他牙齒鬆脫。胡笑天怎都想不到她會突然動手,捂住臉頰罵道:“小妖女,你瘋了不成?”
李玄兒雙目噴火,兩行淚水忽然湧了出來:“胡笑天你這個卑鄙下流的衣冠禽獸,你乘我昏迷之際做了什麼?!我的衣服是誰換的?非禮勿視,非禮勿動的道理你不懂嗎?你壞了我的貞潔,比殺了我更可惡百倍!”她雖然是邪道妖女,精通媚功,但其實仍保持處子之身,從未在男子面前袒露過身體。胡笑天替她擦身更衣,自然已將她全身看遍,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和失去處子貞潔沒什麼分別。
胡笑天揉了揉臉頰,訕訕道:“李姑娘,你在古廟中著涼發燒,病情嚴重,一直昏迷不醒,飲食起居之事唯有我代勞了。我發誓,我絕沒有動什麼邪念!”天曉得這些天服侍李玄兒,他有多麼辛苦難過!幸虧他懷中藏有萬年冰魄,護住一份清明,否則早化身為午夜魔狼,將這絕世名花連皮帶骨吞進腹中了。
李玄兒怒道:“男女有別,你不會請人照顧我嗎?你根本是不懷好意,罪該萬死!”說到激動處逆氣攻心,又吐血昏迷過去。
胡笑天忙找來溼毛巾擦淨血跡,扶李玄兒躺下蓋好棉被,暗暗苦笑。他本想矇混過關,好聚好散,誰知李玄兒反應如此迅捷,一醒過來便追究這等細節,令得雙方都陷入尷尬的處境。(全文字電子書免費下載)可是當時急著趕路救命,他不得不行此下策,親力親為。當然,李玄兒羞怒的心情也可以理解,畢竟兩人既非夫妻,也非兄妹,卻發生了肌膚相親的關係,讓她如何能平靜接受?最怕她一時想不開,主動跑去見寧無凡,坦白認罪,那就糟糕透頂了。寧無凡號稱邪道第一人,豈會當做李玄兒失貞之事從未發生?說不定會先一掌斃了李玄兒,然後殺過來要他的小命。只有等李玄兒醒來,跟她分析清楚利弊,希望她莫要做出類似自殺般的愚蠢舉動。
胡笑天呆坐了半響,忽聽“篤篤”幾聲,門上響起輕輕的叩門聲。他一驚而醒,揚聲道:“門外何人?”
只聽一把熟悉的聲音道:“胡公子,我乃孫氏當鋪的大掌櫃孫元,與公子有過一面之緣。受家主所託,特來拜會公子。”
胡笑天咿呀拉開房門,只見那孫掌櫃當門而立,面帶微笑,身邊還跟著一手捧禮盒的青衣小廝。他跨上一步,反手掩好門扉,疑惑地道:“孫掌櫃,貴家主與胡某是舊識嗎?”
孫元笑道:“我家主人理應從未見過公子。”
胡笑天納悶道:“那你受命來此,有何用意?”
孫元道:“公子,我只負責居中傳話,家主的用意不敢妄加猜測。臨行之前,家主特令我轉交一份禮物,並於府中恭候公子,請拔冗一會。”說著一擺手,示意那青衣小廝把禮盒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