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他們胡作非為。”
胡笑天和閻九交換一個眼神,又道:“夫人,敵眾我寡,形勢惡劣,對方對我們抱定了必殺之心,我們總不能困守在孫家一輩子。因而想懇請夫人,明日一早派人加急送出幾封求援信件。”
李秀娘道:“沒有問題。我孫家商號遍及長江南北,如遇特急情況,還可以飛鴿傳書,一日數百里,遠勝過陸地奔馬。”
胡笑天和閻九大喜望外,連連稱謝。當下取來筆墨,閻九執筆以門中暗語連寫四張紙條,註明了地址及收信人,請李秀娘以最快的速度送走。至於兩人的身份,以李秀娘在洛陽孫家的家主地位,自然輕輕鬆鬆安排妥當。當然,在正式交由府中管家安排之前,兩人都分別化妝易容,搖身一變,成了兩名普通的下人。
胡笑天見閻九臉形甚美,鼻樑秀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閻九的感官何其敏銳,立時皺眉望來,冷冷道:“聖人言:‘非禮勿視’。公子熟讀詩書,莫非竟忘了?”她易容時不許他人觀看,易容後的容貌頗為秀麗,只是臉上故意弄了許多麻子,令人扼腕。胡笑天聳聳肩道:“你我出生入死,同舟共濟,多看兩眼又有何妨?”閻九皺眉道:“一碼事歸一碼事,我不喜歡被男子偷窺。”“偷,偷窺?!”胡笑天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咱可是正大光明的當面注目,竟被她形容得好似猥瑣淫賊,實在鬱悶。
李秀娘撲哧一笑,若有深意道:“閻妹妹未曾出閣,自不樂意讓人隨意窺探。我瞧妹妹穠纖合度,膚色如玉,氣質高雅,定是出身於詩書之家,怎會是風裡來雨裡去的女俠?妹妹將來若是厭倦了江湖生涯,只消和姐姐說一聲,包你找一個丰神俊朗、家境殷實的好郎君。”
閻九登時面紅過耳,雖有厚厚的脂粉擋住,兩頰亦泛起了紅暈,頓足道:“姐姐,你也起鬨捉弄人家。我,我在神靈面前發過誓,這輩子不嫁人的。”
李秀娘大為驚訝,奇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生子的道理?好妹妹,男女相合,天經地義。你千萬不要因為害羞,便絕了嫁人的念頭。是不是你家境不夠寬裕,擔心置辦不起嫁妝而遭夫家羞辱?你既然今天叫了我一聲‘姐姐’,嫁妝的事包在我身上,保證讓你風光出嫁,震懾住你未來的公婆。”
閻九羞得捂住雙耳:“姐姐,莫要說了!反正人家就是不嫁!”
李秀娘不清楚地府的規矩,只當她是太過害羞,又勸慰了幾句方才作罷。李秀娘對閻九甚是喜愛,臨時起意,讓她以貼身侍女的身份留宿房中,促膝夜談。而胡笑天就沒那麼好命了,被管家帶到下人所住的偏院,和幾名男僕擠在通鋪上,對付著過了一夜。
次日一早,胡笑天向管家請了假,獨自一人出府辦事。
誰知僅僅一夜的工夫,大街上便多出了許多江湖人物,他們風塵僕僕,各地口音混雜,身背兵器四處招搖。胡笑天暗暗好奇,難道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他眼下的身份乃是孫家僕人,為免露出破綻,自不好向江湖人士打聽。
胡笑天來到城門附近,乘人不備刻下聯絡暗號,以便宋謙等人趕到洛陽後相互聯絡。隨後,他輾轉找到一間隱藏在小巷中的兵器鋪。這鋪面前頭擺賣刀槍劍叉等普通兵器,後頭則是打造兵器的場所,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連綿不絕。胡笑天挑了一把鐵劍,付過賬,用布包好背在身上,一劍在手,頓覺底氣足了許多。他剛走出兵器鋪,一夥江湖漢子亂糟糟的擠了進來:“老闆,俺們的兵刃砍傷了,你這裡可能修補?”那老闆咧嘴笑道:“只要價錢合適,再殘的兵器都能修補。”那夥漢子一邊解下兵器,一邊吵吵嚷嚷,聲浪大得能掀翻屋頂,生恐別人不曉得自己的英雄事蹟。
胡笑天站在門外,甚至毋須刻意探聽,便從他們口中得知,閻傲居然突破了層層封鎖圍堵,逃進了洛陽城內!不禁嘖嘖稱奇,地府隱身逃遁的法門還真是奇妙,先是閻九,後是閻傲,都能躲過群雄追殺,的確是厲害。垂涎魔教聖物的各路人馬自然不甘罷休,同時湧進城中,各展神通搜尋閻傲的下落。只是洛陽民居數萬,人口眾多,要想從茫茫人海中找到目標,與大海撈針何異?何況洛陽乃河南府所在,駐紮著明軍衛所,誰敢公然強闖民宅,肆意妄為?一旦驚動了官府,必將吃不了兜著走。長安城上,還懸著數百顆人頭呢!
胡笑天暗嘆一聲,假如閻傲早一日進城,哪怕僅剩下一口氣,以他多年積存的威望,都能壓住諸般人等的野心。如今閻四既已悍然動手,徹底與閻九鬧翻,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一定會一條道走到黑。當務之急,則是要設法除掉閻傲,不能讓他們父女聯絡上。按常理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