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獵鷹兇狠迅捷,雪狐卻每每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過對方的奪命鐵爪。
胡笑天看著雪狐那不可思議的閃躲身法,簡直是鬼神莫測,莫說是一頭獵鷹,即便是人類的高手出擊,都未必能捉住它。他越看越著迷,假如學會了雪狐的身法、步法,對敵之時豈不是勝算大增嗎?當下仔細觀察雪狐急停、轉向、提縱、翻轉等動作,再結合自己過往學到的輕功技巧,似乎心有所悟。
就在這時,那雪狐不知是有意無意,竟往胡笑天站立的這個方向逃了過來。那獵鷹窮追不捨,怒嘯連連,偏生抓不住這狡猾的對手。
胡笑天暗暗錯愕,難道這雪狐有靈性?居然懂得藉助外力來擺脫天敵的追殺?片刻之後,那雪狐直奔到近前,“嗖”的一頭鑽進他長衫的下襬中,蜷縮在他腳下瑟瑟發抖。跟著一股勁風掠過,如刀割面,那獵鷹雙翅一振,斜斜飛上了半空。但它並因此不甘心,在胡笑天頭頂上方盤旋著,不時發出尖利的嘯聲,似乎在警告胡笑天趕快閃開。
胡笑天是何等人物,豈會被它嚇住?心頭怒火暗升,仰天冷冷道:“連你這扁毛畜生也瞧不起我嗎?來吧!”他自從聽了赤閻的告誡後,就立下決心,再不迴避任何挑戰,哪怕面對的是絕世高手,亦要拔劍一拼。若不如此,他在武道上必然大幅倒退,甚至永遠解不開體內的禁制,那就生不如死了。
那獵鷹見胡笑天昂然不動,一聲怒嘯,雙翅一斂,猛的俯衝下來,來勢兇狠之極。
胡笑天深吸一口氣,牢牢盯著那疾如閃電的黑影,心頭一片空明。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他和這頭獵鷹對峙。雖然久未與人對決,但就在這一刻,昔日那種物我兩忘,無驚無畏的感覺重新浮現。“求諸己心,神通自然,劍隨心動”,歐陽絕的箴言流星般掠過了腦海。他輕輕閉上眼簾,用心感受著周圍空氣的震動,長劍忽然一動,似慢實快,哧的刺中獵鷹的左翅。
那獵鷹一聲悲鳴,搖晃著衝高飛起,再不敢有片刻停留,徑直往東方天際飛去。只剩幾根漆黑的羽毛緩緩飄落,模糊的血跡隱約可見。
那雪狐聽見獵鷹的悲鳴聲,伸出了半邊腦袋好奇地觀望,待見到獵鷹倉皇逃走的模樣,不禁喜的蹦了出來,在雪地上滾了幾滾,又捱到胡笑天腳下,用腦袋輕輕蹭著他的小腿,以示感謝。
胡笑天輕笑道:“好了,你的敵人被趕跑了,快回家去吧!”
那雪狐“嗚嗚”著點頭,圍著他轉了兩圈,才依依不捨地跑開。
胡笑天轉過身來,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坡頂,驚訝道:“咦,李兄怎麼來了?為何不招呼我呢?”
李山原本就沒想過掩飾行蹤,微微一笑,縱身數步落到他身邊,瞄了一眼那把木劍,道:“想不到胡兄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剛剛那一劍大巧若拙,似慢實快,絕對是劍術大家的水準。在下見獵心喜,想和胡兄切磋切磋,如何?”
胡笑天苦笑道:“李兄這不是在為難我嗎?你看!”回劍入鞘,張開方才握劍的右手,虎口處已裂開了一條血痕。“我無法驅使真氣,純靠蠻力出劍,怎可能是你的對手?以李兄的眼力,難道看不出來我的真實狀況嗎?小弟尚有自知之明,請李兄饒過我吧!”心中暗歎,自己還是未能突破至神斗的境界,不然剛才那一劍就能洞穿獵鷹的翅膀,並且自己也不會受傷了。
李山愣了一愣,回想胡笑天出劍的情景,劍上的確是沒有半份內力。即使他有意隱瞞,也斷不至於虎口出血,但又如何解釋他神奇莫測的劍術呢?如果對劍術缺乏深刻的理解,絕對施展不出那一劍。皺眉道:“那胡兄剛才的發揮……”
胡笑天撓撓頭道:“我這人性子執拗,雖然天生不能修煉內力,但每日清晨仍堅持練劍強身,至今有十年了。所以剛才看見那頭獵鷹撲下來之時,便本能地揮劍刺去,想不到居然碰巧刺中了!呵呵,純屬意外!”
李山哪裡肯相信他的話,那獵鷹撲擊的速度極快,換做一般的劍客都無法刺中,卻栽倒在胡笑天的木劍之下,豈是“碰巧”二字能解釋清楚的?這胡笑天來歷神秘,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富家公子。心中忽的一動,走近那棵枯樹,輕輕撫mo著樹幹上凹陷的劍痕,淡淡笑道:“不愧是練了十年的劍術,胡兄的腕力不小啊!”
胡笑天正想掩飾一番,忽聽犬吠震天,遠遠的傳了過來。只見那雪狐去而復返,在它身後有三隻黑色獵犬在追趕,雙方的速度都是奇快無比,轉眼間衝到了兩人身前。那雪狐想都不想地撲到胡笑天腳下,仍如方才一般躲了起來,儼然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庇護者。那三隻獵犬顯然受過良好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