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袖手旁觀。當下問清楚丁白杆的落腳地點,飛身躍上一匹駿馬,朗聲道:“章兄弟,我去去便回,你們勿要走開!”
章國榮一驚:“胡大哥,丁白杆身手了得,狠辣陰毒,又收攏了幾百號亡命徒,把丁家莊經營得固若金湯,你千萬不要衝動啊!”
胡笑天滿不在乎地笑道:“區區一頭瘋狗,有什麼可怕的?若不把他的囂張氣焰打下去,群起而效之,將來天下會就寸步難行了。我今天不出手的話,有何顏面去拜見曾會主?”駕的一聲,打馬便走。
章國榮等人半是擔憂半是激動,無不暗豎拇指——好一個英雄豪傑,竟敢單槍匹馬直闖丁白杆的老巢!眾人先把敵我兩方的屍首收拾乾淨,然後牽馬躲進樹林裡,默默等待,簡直是度日如年。
到了響午時分,忽聽蹄音如雷,一騎如飛奔來。章國榮等人紛紛躍起,忙不地地衝到林外張望。
只見胡笑天策馬奔近,神態平靜,身上看不出什麼打鬥的痕跡。但在一側的馬鞍旁,赫然繫著一顆面目猙獰的頭顱,臉上仍殘留著恐懼、憤怒、不甘等複雜的神情,斷裂的脖頸處偶有鮮血滴落,赫然正是兇名赫赫的丁白杆!
章國榮等人面面相覷,元兇伏誅,大仇得報,居然來的如此簡單!在這一刻,他們對於這深不可測的年青劍客,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行人略加整頓,便揚鞭向南,趕在天色入黑前到了揚州近郊。天下會已在揚州城外購買了一座佔地極大的莊園,用以安置人員,存放財寶資料,也是發號施令、調配人馬的總部所在。章國榮等人雖然任務失敗,折損了大部分同伴,但卻帶回了丁白杆的人頭,引起不小的震動。曾瑛獲悉訊息後,第一時間召見了他們。
胡笑天跟在章國榮身後踏入大廳,只見主位上高坐著一位高挑美麗的女子,膚色白皙,鼻樑秀挺,鳳眼含威,一頭青絲黑亮如瀑,曲線優美,透出成熟動人的風韻。她身著白色長裙,上身挺拔如松,淡然自若的俏臉上帶著幾分倔強和威嚴,但在那漆黑的眼眸深處,依稀可見一絲絲的疲憊神色,正是天下會會主曾瑛。分坐在她左右手的,是愈加蒼老的章玉昆和一名陰沉雄壯的中年人。
“屬下參見會主!”章國榮等躬身施禮,聲音齊整。
曾瑛溫言道:“起來吧,自家兄弟不必多禮。”眼見胡笑天一動不動,也不開口出聲,奇道:“你是什麼人?”
章國榮忙道:“啟稟會主,這位是胡大俠。我們出師不利,中了丁白杆的毒計,遭人一路追殺,所幸胡大俠拔劍相助,我們最終才得以死裡逃生。就連那狗眼看人低的丁白杆,也是胡大俠一劍斬殺的。而且胡大俠還說過,和我伯父是故交。”
“故交?”曾瑛和章玉昆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眼神,再仔細端詳胡笑天,即使搜遍腦海,仍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章玉昆輕咳一聲,起身抱拳道:“胡少俠器宇軒昂,劍術非凡,不知是哪位高人門下?”
胡笑天哈哈大笑道:“章伯伯,三姐,你們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四年之前,我們可是有過一段同生共死的經歷啊。”
曾瑛渾身一顫,熱淚盈眶,失聲叫道:“你是胡……老四,你是老四!”身形微晃,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回,哽咽道:“四弟,真的是你呀!幾年來你音信全無,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誰知你卻給了姐姐一個大大的驚喜!好,太好了!”當年結拜時,唐敬天因年齡最長排老大,高青城排第二,她排第三,胡笑天排第四,唐雪排在最末。想起年少時的情誼,想起這些年的磨難掙扎,她不禁情懷激盪,淚流滿面。
章玉昆亦回過味來,撫掌大笑道:“原來是你小子呀!當年若不是你捨身誘敵,我們豈能乘亂脫身?認真算來,我章家至少欠你兩條命了。今晚老夫要好好陪你喝上幾盅,不醉不歸!”
胡笑天笑道:“章伯伯,您是長輩,可不要變著法子欺負我呀。”垂首望著曾瑛梨花帶雨的俏臉,往事如閃電般掠過,同樣是百感交集,柔聲道:“三姐,你我久別重逢乃是天大的喜事,應該開開心心才對。別哭了好不好?”
曾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舉袖拭去淚痕,冷冷道:“你這混小子到底躲到哪裡修煉去了?你知不知道五妹的心意?你知不知道她馬上要嫁人了?她若一輩子傷心痛苦,三姐絕對不會原諒你!”
胡笑天既感到溫暖,又覺得慚愧,沉聲道:“三姐,小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小雪的心意我一清二楚。其實我正要趕去金陵,誓死阻止這場婚禮!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奪回身邊,悉心呵護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