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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部分

那蔣屠戶無疑被最後一句話所打動,悻悻道:“行了,趕緊剝掉這傢伙的衣服,咱們走!”

話音方落,那仰躺在地的死屍四肢微動,胸口起伏,哇的噴出一口汙水,緩緩睜開了眼睛。

河岸上霎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眾漢子頭皮發麻,四肢冰涼,心臟狂跳幾yù裂開,冷汗自額頭一滴滴滲落下來,每個人都閃過一個恐懼的念頭——詐屍!傳說之中,屍體死而復活後會追索生者的陽氣,血淋淋的吃人血肉!眾漢子面面相覷,膽小的幾乎哭了出來。

那復活的屍體眼睛微微一轉,目光掠過眾人,刷的挺腰坐起。

“我的娘呀,快逃命呀!”不知是誰喊出一嗓子,眾漢子激靈靈打個寒顫,轉身便跑,生恐落在了最後被活生生的吃掉。那蔣屠戶終究膽子大些,逃命時順手扛起麻袋,死都不撒手。

胡笑天茫然四顧,除了那些嚇得屁滾尿流的陌生漢子,視野裡看不到活動的人影。他深吸一口氣,以手撐地慢慢站起,望著身前奔湧的河水,感受著腳下厚實的大地,任憑清晨第一縷霞光落在臉上,劫後餘生的慶幸湧上心頭——他沒有死,沒有離開熟悉的人世。

胡笑天摸了摸身上溼透的衣衫,看著四周堆積的雜物和死屍,略一思索,便猜到了自己身處此地的原因,回想起密室中那段不堪回首的rì子,百感交集,不勝唏噓。不管閻九出於什麼原因考慮,以假死的方式讓他脫身,已然是仁至義盡。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滿,看在她腹中胎兒的份上,都得一一忍受。他很清楚,閻九必將修煉九轉輪迴**,他們兩人之間不可能再續前緣,但身為孩子的父親和母親,這份天然的聯絡紐帶將相伴一生,無法割裂。

胡笑天長嘯一聲,把那些煩心事拋到腦後。他被困在密室中兩個多月,與世隔絕,不知江湖上又發生了什麼變化?五族會盟早已結束,誰又一飛沖天,名揚天下?青龍會和白雲宗聯手後,是否露出了猙獰爪牙?宋謙等人是否仍在長安、洛陽一帶徘徊?而且按時間推算,他很可能已錯過了參加舉薦考試的機會,謀取一官半職的打算就此落空。那下一步該如何行止?是先去和宋謙等人匯合,還是儘快趕往京城博取一線機會?他摸遍全身,結果空空如也,沒有路引也沒有銅錢銀票,根本是寸步難行。當務之急不是考慮如何去攪動江湖風雲,而是要想一想到底該如何活下來?

胡笑天的鞋子早被洪水沖走,赤著雙腳大步走到河堤上。只見四野平坦,雜樹叢生,西南方隱隱有炊煙升起,應有村莊聚集。他垂眼看去,地面上有幾行雜亂的腳印,正是奔往西南方向,想起方才那些漢子魂飛魄散的模樣,不禁搖頭一笑,抬腳便行。

旭rì東昇,霞光萬丈,垂柳如碧,阡陌。

胡笑天路過一個池塘時,索xìng跳入水中,把臉上身上的汙泥洗個乾淨,免得又驚嚇到他人。

“喂,兀那漢子,你在我家池塘撲騰什麼?想偷魚吃嗎?”忽聽一聲大喝,但見一條膚sè黝黑的漢子手拿鐵叉氣沖沖地奔來,腳下如風,轉眼跑到池塘邊上,怒目圓瞪。

胡笑天微笑道:“這位大哥,你誤會了。我因滿身是泥,暫借這塘水沖洗一下,絕無他意。”邊說邊走出池塘,渾身溼漉漉的好不狼狽。那漢子聽他說話條理分明,帶著明顯的外地口音,心中的怒氣不覺減了五分,疑惑地問道:“你叫啥名?從哪來?怎麼連雙鞋子都沒有?難道被人打劫了?”胡笑天苦笑道:“我姓胡,因昨夜突發洪水,不小心被大水衝入河中。天幸我及時抱住一根浮木,沒被當場淹死,一路漂浮下來,直到了前頭淺灣處水流變緩,才得以脫困上岸。這位大哥,請問你尊姓大名?你們村屬於哪一府那一縣管轄?”那漢子撓撓頭,道:“我們村是八里灣村,屬於開封府杞縣地界。我叫劉大柱,鄉親們都叫我‘大柱子’。你是讀書人吧?講話啥的跟別人不一樣。”胡笑天點頭道:“我讀過幾年書,考過秀才。”劉大柱肅然起敬,忙邀胡笑天到家中做客。胡笑天也不矯情推脫,當即應承下來。劉大柱跳進塘中叉了兩尾魚,用草繩串起,當先往村子走去。

胡笑天見他叉魚時動作敏捷,一擊即中,故作不在意的問道:“大柱哥,你是不是練過武功?”劉大柱搖頭道:“哪裡算是練武?不過是跟著我爹練了幾年拳腳,強筋壯骨,叉魚獵兔還行,跟人比試的話就差遠了。”胡笑天又問:“你們村子裡練武的人多不多?”劉大柱道:“都是家傳的把式,沒啥好稀奇的。主要是擔心遭到盜匪禍害,每一家總得有男人撐著不是?”胡笑天心中一動:“莫非附近藏有山賊?官府不派兵清剿嗎?”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