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廝殺聲,提醒他死亡近在咫尺。胡笑天深吸一口氣,掙扎著爬起身,快步跑進附近的樹林。儘管夜幕籠罩,林子裡漆黑一片,但胡笑天練有天眼通,仍可避過擋路的樹木枝丫,磕磕碰碰的往前直走。不知走了多遠,身後的搏殺打鬥聲漸漸不復聽聞,樹木變得稀疏,出現了大片枯萎的灌木叢。又翻過一座土丘,眼前豁然開朗,平坦的原野上燈火點點,隱隱可見一排排密集的民宅。胡笑天長舒了一口氣,上天保佑,總算沒有在黑夜中迷路!既然走出了山區,他反而不再焦急,隱身於一處yīn影中,靜靜等待黎明的到來。
片刻之後,忽聽破空聲響,幾條人影先後落在山丘頂上。有人粗聲說道:“老大,我們是不是追過頭了?那文弱書生不可能摸黑跑這麼遠吧?”跟著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狗屁文弱書生!他能用木劍刺瞎我的眼睛,跑出山區有什麼稀奇的?走,我們去鎮上仔細搜尋,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出來!”“是!”眾人縱身飛起,直奔向燈火如星的小鎮。
胡笑天暗驚,追來的正是yīn山四妖!幸好他多個心眼,沒有貿然進入鎮上找人求助,不然正好被他們來個甕中捉鱉。駝妖對他仇怨極深,為了抓住他絕對不遺餘力,非把數百戶人家翻個底朝天不可。不過他們今晚註定白忙活了,鎮上的居民根本沒見過胡笑天,自然提供不了有用的線索,就算他們當真掘地三尺,挖到的僅僅是泥土而已。
胡笑天輕嘆一聲,不由掛念起尹天雲的安危來。若不是尹天雲忽然殺到,攪黃了結盟大會,他今晚必死無疑。俗話說餓虎難架群狼,雙拳難敵四手。尹天雲以寡擊眾,即便他武功已臻絕頂,恐怕也難以討得好處,不知能否從眾多敵手的圍攻下脫身?對於這位曾經的師父,胡笑天平生第一次送上真心的祝願,希望他能平安脫險。
隨著yīn山四妖的忽然闖入,彷彿一顆巨石投入水面,平靜的小鎮雞飛狗跳,家家戶戶都受到了驚擾。當長夜消逝,東方的曙光灑落大地,喧鬧了一夜的小鎮終於恢復平靜,只是風中隱約有哭泣聲傳來。
天明之後,官道上行人車馬漸多。胡笑天乘人不備,偷偷爬上一輛馬車藏起身,無驚無險地返回了長安。
當胡笑天終於回到住處,苦苦熬了一夜的宋謙、秦可兒、盤靈兒等人蜂擁而至,有自責的,有歡喜的,有哭泣的,當然也少不了七嘴八舌詢問事情經過的。盤靈兒不顧胡笑天滿身的汙垢汗漬,緊緊抱住他,哭得一塌糊塗:“嗚嗚,大,大哥,你可回來了。你一夜未歸,靈兒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呢。”胡笑天一邊輕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一邊和雙眼紅腫的秦可兒目光交流,讓她莫要擔心。
宋謙為了尋找胡笑天的下落,一夜下來不知愁白了多少頭,眼看他終於平安返回,歡喜之中不忘職責所在,問道:“公子,你昨rì在雷家堡忽然失蹤,究竟是被何人劫持?劫匪如今何在?你是如何脫身的?我們要不要加強戒備,以防對方故技重施?”
胡笑天苦笑道:“宋叔,我知道大家都有很多疑問,但我已是一rì一夜水米未進,能否讓我填飽肚子先?”
盤靈兒撲哧一聲破涕為笑,仰起俏臉道:“難怪大哥的肚子總是咕咕作響,原來是餓得慌。我去給你煮肉粥好不好?”
胡笑天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笑道:“越快越好!”
盤靈兒嗔道:“討厭,別把我的鼻子弄扁了!”反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分開人群,蹦蹦跳跳的跑去煮粥不提。秦可兒略微猶豫片刻,轉身追向盤靈兒。
宋謙讓眾護衛趕緊出去,將仍在城內外奔波的南宮仇等人召回。胡笑天沉吟道:“宋叔,另外派人去雷家堡跑一趟,把我回城的訊息告訴李山,並請他即刻進城,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商談。”宋謙問道:“是請他來此相會,還是另覓他處?”胡笑天想了一想,道:“在附近找一間酒樓,把左右包廂全部包下。我和李山商談的內容關係重大,絕不允許第三人知曉。”宋謙道:“請公子放心,屬下自會安排妥當。”胡笑天順口問道:“昨rì戰鋒大鬧雷家堡,最後是如何收尾的?”宋謙面孔微沉,道:“戰鋒連敗雷浩雲、李青蓮、李山,最後與姬浩明大戰三百多回合,以半招落敗退走。儘管如此,戰鋒已一戰成名,被冠上‘黑道第一青年高手’的頭銜。”胡笑天笑道:“宋叔,且讓他猖狂兩年,誰能成為第一人還言之過早呢!”
胡笑天一推開房門,便見察罕莫侖跪在門後,垂含胸,做出恭敬柔順的姿態,皺眉道:“察罕莫倫,誰讓你跪著的?”察罕莫倫誠惶誠恐地道:“公子,您是奴婢的主人,是奴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