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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這一切在他爺爺去世之後變得簡單起來。

他兩手空空,只有幾間不值錢的,破敗不堪的房子。

他選擇默默離開,離開這塊沒有尊嚴,沒有空間的傷心之地。

然而,離開卻沒有一了百了,這些天他就時常做夢,夢到雙漠,夢到家人,夢到翠兒。

雪兒的父母倒是很恩愛,但是卻恩愛過了頭,

生下了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因此家裡一貧如洗。

雪兒又是老大,於是為了分擔家庭的負擔,唸完了初中就外出打工。

兩年前,她輾轉來到了青島,

幾經輾轉,在和平村落了腳,在辛酉路上的和平酒店當起了服務員。

辛酉路位於和平村西,毗鄰市南區,

路兩側盡是私人酒店和夜總會,是一條初見繁榮的餐飲娛樂街。

和平酒店是辛酉路上規模最大,檔次最高的酒店,日日高朋滿座,夜夜歌舞昇平。

由於天生麗質,沒多久她就被經理發現,當起了酒店迎賓。

這是一份她很喜歡的工作,既體面,又輕鬆。

雖然對工作很滿意,但是,兩年來,她一直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除了睡覺就是工作,生活逐漸枯燥乏味起來,她感覺自己就像機器人,

一個只會鞠躬,說“你好,歡迎光臨”和“你好,感謝光臨”的電動娃娃。

這兩句話,她從羞於開口說到麻木不仁。

最近兩個月,她迷上了網咖,並非是因為聊天和遊戲,而是因為電影。

只需要八塊錢,就可以享受通宵十個鐘頭的豪門盛宴,外加一瓶水,

她可以在海內外海量的電影中自由地衝浪,既省錢又解渴。

只有沉浸在電影中的悲歡離合,才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再是僵的。

雪兒和翠兒都是朝鮮族,而趙林不是,他是漢族,地道的山東血統東北味。

之前,她們三個都曾經在雙漠林場工作過,雪兒和翠兒是臨時工,而趙林是保安。

他們三個同年同月生,雪兒最大,趙林其次,翠兒老小。

五、

第二天一早,眼鏡就來店裡接班,他一進店門就用眼神示意趙林可以休息了。

趙林站起身,徑直走進了裡屋的寢室,此時雪兒依然睡的很香,他不忍叫醒她,

而是躺到了鐵軍的床上,腦海裡思緒萬千。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一睜眼,已是中午十二點。

他伸了個懶腰,發現雪兒已經離去,於是他起身洗漱一番,準備吃午餐。

一出寢室門,他就被暄雜所包圍,網咖被鼓滿了腰包的本地兒童所佔領。

在去往門口吧檯的途中,

趙林發現眼鏡正在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而收銀小蔡的表情也很奇怪。

小蔡也是東北人,有二十幾歲,是眼鏡的情人,在青島混了有些年頭了,

卻和趙林不是同類,尖嘴皮子功夫了得。

“咋地了,恁倆這怪樣?”

這一張嘴不要緊,小蔡直接笑地噴出了聲,

“咋地?一美女從你屋裡走出來,你還回過頭來問我們咋地?

我們正好要問問你,咋地了,你昨晚幹啥壞事了?”

眼鏡沒說話,只是笑。

“這個……”,趙林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搞上了?”,眼鏡道。

“什麼搞上了?”趙林道。

“裝,使勁裝,你說沒搞上,難道她進去打掃衛生來著?”,小蔡下套。

“對,就是打掃衛生了”,趙林順水推舟。

“打掃衛生需要脫衣服麼?”,小蔡得意道。

“脫衣服?”,趙林瞪大了眼睛。

“對啊,她出來一邊走還一邊穿衣服,我們倆都看見了,這怎麼解釋?”,小蔡道。

“這個……”他有嘴也說不清了,心想她為什麼不穿好外套再出門呢。

“搞物件有什麼大不了?”,眼鏡道。

“是啊,男人要敢做敢當”,小蔡道。

“敢做敢當?我還沒做,怎麼當?我餓死了,先吃飯怎麼樣?”

“吆,幹什麼餓的?看不出來年紀輕輕很有一套嘛”,尖嘴皮子果然了得。

“我還能幹什麼,蔡姐快把飯拿來,你也不叫我吃飯。”

小蔡一臉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