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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阿靖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淡淡道:“聽雪樓遠征滇南、與非武林一脈的拜月教為敵,以武學對抗術法,本已屬不智。樓中上下何嘗沒人疑慮?但因為你過去臨大事、決生死種種策略從無失誤,所以沒有人敢置疑……然而,我卻想問一句:為何?”

蕭憶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私怨。你不必再問。”

緋衣女子微微一怔,忽然冷笑了起來:“原來……只是私怨。哈。”

“作為聽雪樓下屬,並不需要知道為何。”極力平定著驟起的咳嗽,手指緊按著胸口,聽雪樓主的眼睛裡卻有冰雪般的冷光,“聽雪樓是蕭氏的聽雪樓,我只是動用自己的力量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阿靖驀然轉頭看著他,眼中的光芒閃電更亮:“你要那些人去為你送死、卻到死都不告訴他們為什麼?!聽雪樓不是殺手組織、屬下的不是傀儡你知道麼?”

“我並沒有讓他們去送死!關於攻擊拜月教,我五年前就有了完整的計劃!”蕭憶情煩亂的扯著自己的衣領,不住的咳嗽,臉色漸漸帶了殺氣,“我早就想著要滅了拜月教!”

“可是,樓主——你沒有告訴他們、對手是什麼樣的人……聽雪樓屬下們一直都以為和以前一樣、要去攻打另一個武林門派而已!你沒有告訴他們術法的可怕、就把他們派來南疆,這和讓他們送死有什麼區別?”阿靖的臉色也蒼白起來,眼神更加凌厲,寸步不讓。

“普通弟子知道了也沒用,反而會亂了人心——他們只要負責抵擋拜月教的一般教徒就行了。術法上的事情,有你我這樣的人來應付。”聽雪樓主皺眉回答。

“哦……怪不得你要派那麼多人馬來南疆。”唇角沁出了冷漠尖銳的笑意,阿靖冷冷道,“武學修煉到極致,也不過一人無敵於天下;然而術法卻能為萬人之敵——原來,你還是要他們去做肉盾牌。”

蕭憶情淡漠的看著她:“那又如何?……所謂的‘聽雪樓’,是我聚攏在手中、掌控的所有力量——莫非,你要我學那匹夫之勇、一人一刀去和迦若決戰不成?”

“如若真的是這樣,起碼我還是佩服你的。”鋒銳的笑意中,阿靖冷冷回了一句。

又一陣夜風吹來,吹起岸邊白衣公子的衣襟下襬。南疆夏日的傍晚,蕭憶情卻忽然覺得寒冷,不由再度咳嗽了起來:“阿靖……咳咳,你不用、不用激我……”

“我沒有激你,這只是我的想法。”阿靖望著蒼穹中那一輪光華燦爛的滿月,忽然嘆息了一聲,“樓主,你以往的征服中原武林、雖然為了個人霸圖,然而畢竟造就了今日武林中安定的局面。”

“但是今日你的做為,卻讓人齒冷——為了私怨而驅使千百子弟入死境,非真正勇者所為。既然是私怨,便應以個人之力了結恩怨。”緋衣在夜風中如同紅薔薇般微微綻開,阿靖的眼眸卻是冷靜而從容的,一字字說來,“我非婦人之仁,該殺戮時便血流成河也不會皺眉;但是不需要殺人時、便是螻蟻之命我也不會奪去。”

“我從來不知,靖姑娘居然是如此人物。”抬眼看著她,蕭憶情的話語中喜怒莫測。

“我有我自己的準則——只是感覺沒有必要和別人說起。”阿靖也是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淡淡道,“你若堅決要與拜月教決戰,那麼我不阻攔你……但是,如果你與迦若一戰之後,即使你贏了——我也必為他報仇!”

她的聲音是冷澀而艱苦的,但是一字字的吐出,散入夜風,沒有絲毫的遲疑。

蕭憶情的手驀然收緊,在袖中扣住了夕影的刀柄,眼光瞬間冷厲如電。

他看向她,目光復雜的變幻,許久沒有說話。

“為什麼?”更久的時間後,他的手才緩緩從刀上鬆開。殺氣轉眼彌散,彷彿咳嗽使得嗓子有些沙啞,他低低問了一句,“那人、如此重要?”

緋衣迎風而動,然而阿靖的眼色是恍惚的,望著悄然流逝的河水,她的唇角漸漸浮起一絲淡漠的笑意:“高夢非或許和你說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是你可能無法瞭解我們三人之間真正的感情。青嵐師兄…他像母親那樣深的愛護過我。父母死後,我唯一信賴、在意的人便只有他……”

唇邊淡漠的笑意瞬忽逝去,阿靖驀然轉頭,定定的看著聽雪樓主,斬釘截鐵:“樓主,我不會像我父親那樣——我在意的,我就一定要守住!”

蕭憶情也看著她,神色有些奇異的哀傷和苦痛,忽然間看著水面,輕輕笑了起來:“咳咳……阿靖,是不是聽雪樓連年的戰績讓你對我太有信心了?你這樣堅決的維護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