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如何鵝不合夥?”心中不忿,必要明白,二人扭打。
偶值包公行經此地,見二人打鬧,問是何事?二人各以其故言之。包公細看其鵝,心中思忖,說是招祿之鵝,何為不合其夥?說是長財的,他豈敢平白賴人?其中必有緣故,想得一計,叫二人各自回家,帶鵝縣中,吩咐明早來領去。
次日,公差喚二人進衙領鵝。包公親看,乃道:“此鵝是招祿的。”長財道:“老爺,昨日憑眾人皆說是小人的,今日如何斷與他去?”包公道:“你家住城中,養鵝必是粟谷;他居住城外,放在田間,所食皆草萊。鵝食粟谷,撒糞必黃;如食草菜,撒糞必青。今糞皆青,你如何混爭?”長財乃道:“既說是他的,昨日為何放彼群鵝之中相逐相追,不合他夥?”包公道:“你這奴才還自強辯!你將水洗其毛皆溼,眾鵝見其毛不同,安有不追逐者乎?”鵝給還招祿,喝左右重責長財二十板趕出。邑人聞之,一縣傳頌,皆稱包公為神明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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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則 和尚皺眉
話說包公為縣尹,偶一夜夢見城隍送四個和尚來,三個開門笑,一個獨皺眉。醒來疑異。次日十五,即往城隍廟行香,見廟中左廊下有四個和尚,因記及夜間所夢的事,乃喚四個和尚問道:“你等和尚為何不迎接我?”一和尚答道:“本廟久住者當迎接,小僧皆遠方行腳,昨晚寄宿在此,今日又往別寺去,孤雲野鶴,故不趨奉貴人。”包公見有三個和尚粗大,一個和尚細嫩,不似男子樣,心中生疑,因問道:“和尚何名?”
一個答道:“小僧名真守,那三個都是徒弟,名如貞、如海、如可。”包公問道:“和尚會念經否?”真守道:“諸經卷略曉一二。”包公哄他道:“今是中秋之節,往年我在家常請僧唸經,今幸遇你四人,可在我衙中誦經一日,以保在官清吉。”
即帶四僧入衙去。包公命後堂擺列香花蠟燭,以水四盆與僧在廊邊洗澡,然後誦經。其三僧已洗,獨如可不洗,推辭道:“我受師父戒,從來不洗澡。”包公以一套新衣服與他換道:“佛法以清淨為要,哪有戒洗澡之理。縱有此戒,今為你改之。”命左右剝去褊衫,見兩乳下垂,乃是婦人。
包公令鎖了三僧,將如可問道:“我本疑你是婦人,故將洗澡來試,豈是真要念經乃請你等行腳僧!你這淫亂婦人,跟此三僧逃走,好好從頭招出緣由來!”婦人跪泣道:“小妾是宜春縣孤村褚壽之妻,家有婆婆七十餘歲。因舊年七月十四晚這三個和尚來借宿,妾夫褚壽辭道,我乃孤村貧家,又無床被,不可以歇。這和尚說道,天晚無處可去,他出家人不要床被,只借屋下坐過一夜,明早即去。遂在地打坐誦經。妾夫見他不肯去,又憐他出家人,備具齋飯相待,開床與他歇。誰料這禿子心歹,取出戒刀將妾夫殺死。妻與婆婆將走,被他們拿住,將婆婆亦殺死,強把妾來削髮。次日,放火燒屋,將僧衣、僧鞋逼妾同去。用藥麻口,路上不能喊叫。略不能行,又將我打。妾思丈夫、婆婆都被他殺死,幾回思想殺他報冤,奈我婦人膽小不敢動手。昨晚正是十四夜,舊年丈夫、婆婆被殺之日適值週年,這三個買酒暢飲,妾暗地悲傷,默禱城隍助妾報冤。今老爺叫他人衙,妾道是真請他念經,故不敢告此情。早知老爺神見疑我是婦人,故將洗澡試驗,妾早已說出了。今日乃城隍有靈,使妾得見青天,報冤雪恨。雖即死見丈夫、婆婆於地下,亦無所恨。”包公道:“你從三個和尚汙厚一年,若不說出昨夜禱祝城隍一事,我今日必以你為淫賊,決難免於官賣。你今說默禱城隍求報婆婆、丈夫的冤,此乃是實事,我昨夜正夢城隍告我。今與夢相合,方信城隍有靈,這三禿子合該擬斬。”堂上起文書將婦人送還母家,另行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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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則 西瓜開花
話說包公糶谷賑濟回京,偶從溫州府經過。忽夜夢四個西瓜,一個開花。醒來時方半夜,思之不知其故。次日去拜府官王給事,遇三個和尚在街說因果。及回,其和尚猶未去。見其新剃頭綠似西瓜,固想起夜來的夢,即帶三個和尚入衙問道:“你三人何名?”一老的答道:“小僧名雲外,他二個名雲表、雲際,皆是師兄弟。”又問道:“你居住何寺?”雲外道:“小僧皆遠方行腳,隨地遊行,身無定居。昨到本府在東門侯思正店下暫住,亦不在此久居。”又問道:“你四個和尚如何只三個出來?”雲外道:“只是三人,並無別夥。”包公命手下拿侯思正來問道:“昨日幾個和尚在你店內?”侯思正道:“三個。”包公道:“這和尚說有四個,你瞞起一個怎的?”思正道:“更有一個雲中和尚,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