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跪了,那是按照朝廷的禮制,尊重先帝欽封的貴妃。雖稍有不妥,但也勉強說得過去。
此所謂,一報還一報,看誰更尷尬?更恐懼?
李中易跪地不起,曹王畢竟年幼,當場傻了眼,完全不知所措。
杜太貴妃情急之下,緊咬銀牙,索性也跪了,她顫聲道:“李太師乃今上的恩師,熙讓是今上的五弟,妾不過是先帝的普通妃嬪罷了,安敢受李太師如此大禮?”
以前,柴榮活著時候,李中易經常見到杜太貴妃。只是,主上的女人,哪怕再漂亮迷人,李中易這個做臣子的,哪敢多看半眼?
如今,杜太貴妃近在咫尺,李中易倒是近距離的欣賞到了,啥叫國色天香?
現在的李中易,身邊幾乎都是國色的名花。遠的且不去說她,單單是費媚娘、李七娘、李翠萱以及被周宗毀婚的未婚妻小周後,都是千萬人裡挑一的絕代禍水!
不過,楚楚可憐,驚恐萬狀,鬢間插著一朵小白花的杜太貴妃,正應了那句老話,若想俏一身孝,反而勾動了李中易的佔有慾。
“娘娘,大家都這麼跪著,讓人瞧見了,還以為臣欺負了您呢?”
一旁也蹲身行禮的李翠萱,聽了李中易這話,不由暗暗皺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啥叫臣欺負了您呢?這話怎麼聽,都有股子輕佻的意味。若是落到了外人耳內,杜太貴妃還有何顏面,活得下去?
杜太貴妃和曹王既然已經落入了掌心,李中易又不是沒見過絕色的土包子,自然不會在表面上露了痕跡。
只是,李中易的話裡有話,確實提醒了杜太貴妃,若是把李中易逼急了,硬要把她的兒子推上皇位,那可就全完了。
“太師,那就都不要拘俗禮了,如何?”杜太貴妃想了想,決定先解決眼前的尷尬再說。
李中易起身的時候,瞥見杜太貴妃親自扶起了曹王,並溫柔的替曹王整理衣衫。
嗯哼,這就和情報上的訊息對上了,杜太貴妃確實是把曹王捧在了心口上,所謂關心則亂,用在眼的這一幕,可謂是恰如其分。
等到迎客進屋的時候,李中易和杜太貴妃,又起了爭執。
杜太貴妃執意不肯走在李中易之前,李中易自然不會讓她如願,兩人就站在門口,開始扯皮。
“娘娘,臣的職權再重,也是臣子,豈有讓您落入臣後之理?”李中易劈頭就扣了個大帽子下來。
杜太貴妃被逼急了,靈機一動,馬上反駁說:“相公乃是先帝託孤的重臣,禮遇股肱之臣,那可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妾安敢違反?”
李中易算是聽明白了,杜太貴妃並不是那種胸大貌美的花瓶,她心裡明白得很,曹王被立為皇太弟,或是皇帝,就等於是開啟了死亡倒計時。
傻子都知道,李中易將來擊敗了開封城中的那對母子之後,必起篡位之歹心。那麼,曹王死於非命,也就是早晚的事兒!
實際上,就算是沒有王大虎幫著求情,李中易也沒打算將來把曹王怎麼著。
想當初,趙老二陳橋兵變之後,都有那個雅量,並沒有當場宰了柴宗訓,更何況是雄才大略的李中易呢?
另外,曾經當過漢奸的清虜末帝——戰犯溥儀,不僅被安排了妻子照顧生活起居。而且,在溥儀不幸患癌症病逝之後,先被安葬於八寶山革命公墓,後又遷至清朝的皇家陵園。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溥儀能夠病死於床上,也算是得了善終。
既然杜太貴妃這麼著緊著曹王,以李中易的手段,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這麼重要的把柄。
李中易拱手道:“娘娘此言差矣,臣蒙先帝託孤之恩,禮當敬重先帝的嫡親血脈。”
杜太貴妃心下猛的一寒,李中易把禍水往曹王身上引,雖意料之中,卻也足以令她心驚膽戰。
“好吧,那就請太師恕妾不恭之過。”杜太貴妃牽著曹王的小手,率先邁開腳步,朝主宅的正房行去。
李中易瞅見杜太貴妃死死的抓住曹王的手腕,他不由露出了會意的微笑,看樣子,曹王的安危,成了杜太貴妃怎麼也繞不過去的死劫!
“杜太貴妃和曹王的日常生活起居,乃至於出門散心,就都交給你了。”李中易沒有挪動腳步,反而招手把李翠萱叫到了身前,仔細的叮囑她說,“只要叫了護衛保護著,不出平盧的地界,不管杜太貴妃想去哪兒散心遊玩,都可任其隨心所欲。”
李翠萱一直被李中易冷落在偏僻的角院裡,本以為李中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