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換的片段。
他向來都很少做夢,只唯獨那個沒頭沒尾的夢中,還記得沈初姒的眼睛格外清晰。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謝容珏頓了頓,然後站在沈初姒的面前,“殿下說這樁婚事是殿下自己所求,可我與殿下之前從不相熟。”
他垂著眼睛,問道:“難道殿下對誰都是這般的信任嗎?”
謝容珏毫無所覺地成為了沈初姒數年前的驚鴻一瞥,她時時在後來想,自己其實一直都是個很執拗的人,不撞南牆不回頭,只是尋常時候感情很淡,所以並不明顯。
只唯獨謝容珏成為了唯一的例外。
有的時候大概是真的命數不公,謝容珏混跡於風月場之中,無往而不利,對和自己的這麼一段往事忘得乾乾淨淨或許也很尋常,可她卻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許多年。
記得他絳衣枕於樹上,無甚耐心地對著她說別哭了。
一直記了很多年。
沈初姒沉默了一會兒,才回道:“世子難道就沒有想過,或許只有世子才是例外嗎?”
她這話說得直白,連一絲一毫的其他意思都不可能有。
這麼多年來,對謝容珏表達愛慕之意的姑娘家其實不在少數,尋常貴女礙於他的風流之名,大多隻是在筵席之上偷偷打量。
膽大些的也有讓家中兄長來打聽的,而風月場中的花娘則大多看中他的世子身份,家中又無正妻妾室,大抵也是別有所圖——
他一直都能將別人的情意看得分明,也只有現在面前的這位殿下。
不論他聲名如何,始終都是這樣毫無緣由的相信。
“我並無意成為殿下的例外。”
謝容珏傾身,“我之前應當就已經和殿下說過,我生來就是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人,成親月餘我連拂江院半步都沒有踏入,我還以為殿下也能明白。”
他自顧自地隔絕掉周圍一切的善意,只將自己包裹在一個合適的距離之中。
旁的人都被他隔絕在一個屏障之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