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達的腿一軟,直接就跪下了。
“陛下,臣罪該萬死!”
伴著他的佩刀落地聲,他戰戰兢兢地趴在萬曆腳下說道。
而在皇貴妃身後,王貴帶著士兵們蜂擁而入,幾個在門前的親兵還想阻擋,卻迅速被他們砍翻。
而裡面那些文武官員全都傻了。
“都看什麼,還不快見駕!”
杜用趴在地上用顫抖的聲音喊道。
緊接著他就那麼爬向萬曆……
“萬歲爺,奴婢該死,奴婢這眼都瞎了,奴婢該死!”
他不斷哭嚎著。
其他文武官員趕緊跪下見駕,楊豐接連兩拳,將還被他擠住的兩人打倒,而皇帝明顯有些壓抑著激動地看著面前一片跪伏的文臣武將,很顯然他的帝王之威猶存,這些狗東西雖然在不明真相時候,跟著南都那幫人,但此刻面對他,終究還是沒有膽量再抵抗。
兩百多年的天子,終究還是能鎮住局面的。
弒君這種事情,他們還是不敢的。
“都起來吧,你們也是被那些逆賊騙了,附逆之罪統統赦免,朕此番前來就是讓南都臣民看看,朕到底是不是朕。”
他說道。
就在同時王貴等人進來,迅速將李日茂三人拖走,不過沒有拖到外面,而是扔在一邊,包括李日茂剩餘幾個親兵也被控制住,然後他們守住各門,而大堂裡面楊豐翻過桌案,重新擺好太師椅,請皇帝陛下升御座,然後群臣重新參拜。這裡主要就是中都留守,鳳陽知府,留守司各衛,萬曆御駕親征離京後,緊接著就有人向南京報告,如今沿淮已經進入臨戰狀態。
目前弘光朝在北線就是淮安,鳳陽兩巡撫,然後加上西邊的鄖陽巡撫,不過因為南下的都是騎兵,所以這裡就是最重要防線。
畢竟這裡有浮橋。
而且這裡是淮河上唯一的橋樑。
下游盱眙的浮橋已經毀了,原本歷史上是萬曆三十幾年重建的。
如果走東線也就是淮安,那麼就必須得面對黃河天塹,那裡因為黃海淮河匯流向東,就是平日乘船想渡過都有風險。
騎兵是肯定不可能走那邊的。
所以只有強攻鳳陽,或者在上游信陽等地涉水渡河直撲合肥。
所以無論怎麼算,鳳陽都是最關鍵的點,只要開啟這裡,下一站就能直撲清流關了。
“萬歲爺,如今江北就是這裡到盱眙五萬兵馬,吳惟忠率領三萬屯合肥,汪弘器部下三萬在淮安,剩下陳薦帶著重新啟用的鄧子龍等部五萬在揚州,再就是戚金部五萬在南都,不過他那些都是正在訓練中的,這大半年總共也就訓練出五萬可用的。
所有各軍總歸已經加兵部尚書督師的陳薦統轄。”
杜用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些有多少是被哄騙?”
萬曆說道。
“萬歲爺,這個不好說,幾個總兵應該都不知,朱總兵,鄧子龍這些都是以為萬歲爺被,被弒了,鄧子龍還經常喊著要給萬歲爺報仇,但南京城內的那幾位尚書,還有陳薦這些,應該是心中清楚的。另外被重新啟用的高攀龍等人必然知曉,實際上楊成等人就是被他們帶著一幫士子逼著迎潞王的,單以楊成幾個其實還沒這麼大膽子。
高攀龍,顧憲成,趙南星三人是主謀。
為了逼楊成迎潞王,他們甚至帶著士子火燒兵部,將漕運總督褚鈇打成重傷。”
杜用說道。
“一群狗東西,這就是他們讀的聖賢書?”
萬曆憤然說道。
他前面的文臣武將們全都低著頭。
實際上這裡面肯定有對一切心知肚明的,比如剛才那幾個就說他是假的的傢伙多半就是如此,但這種時候皇帝陛下需要的是穩定人心,迅速獲得這些文臣武將的支援。
要算賬也得以後。
至於楊豐……
開原伯這樣的忠臣,怎麼可能干涉皇帝陛下的決定。
再說給皇帝陛下點適當的打擊,也有助於他的成長,不經歷點危險又怎麼能讓皇帝陛下儘快黑化呢?
“都且退下吧,明日召集所有兵馬,隨朕去南都!”
萬曆說道。
“諸位,陛下駕到的訊息請先保密。”
楊豐說道。
那些文臣武將們趕緊答應著匆忙走人,包括朱文達也跟著告退,他得趕緊去把自己散佈在沿淮各處的部下召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