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事,實際上怕的不是踐踏,反而是沒被蓋在土裡。
整個田野一片黑色。
全是從田裡挖出的肥沃溼泥土顏色,甚至還有些水光。
這一帶可是正版水鄉,往下挖一鏟子基本上就出水了。
而此刻在這片黑色的平原上,一支軍團已經列陣完成,一輛輛輕車組成綿延的城牆,弗朗機的炮口向外伸出,而在城牆後面是跟隨的騎兵。
這是官軍。
常鎮總兵是新設立,原本的金山參將錢世楨,嘉定人,武進士出身,他部下一萬募兵,使用戚家軍戰術,以車營為主,但原本的鳥銃被更換為斑鳩銃,再加上大量的小型弗朗機,實際上火力極其兇猛。作為輔助的重炮也有,只不過在優先度上,官軍肯定不如那些省軍,所以他只有八門千斤紅夷大炮,但千斤弗朗機有四十多門。
對於支撐弘光朝軍備計程車紳們來說,鑄造大炮從來不是麻煩,麻煩的只是銅越來緊缺,所以銅炮越來越寶貴。
但是……
鐵炮不一樣啊!
現在這東西的價格不但沒上漲,反而越來越便宜了。
主要是各地士紳沒了管制,所有那些有條件的都在冶鐵,湖廣,江西鋼鐵產能短短半年翻了一翻,連鐵礦缺乏的浙江都在冶鐵鑄炮,而北方士紳也不會錯過這個撈錢的好機會,所以山東,河南的鐵也在南運,更別說都已經快賺瘋了的廣東士紳了。
佛山人口都暴漲。
就是人手不足,不得不從外面大量僱傭工人。
說到底大明這種大國,真正開動起來根本不是歐洲那些屁大小國能比,朱元璋時候鋼鐵產量就接近兩千萬斤,嘉靖年間光是廣東自己就超過兩千萬,所以鐵製武器在大明真的不值一提。
最終互相競爭之下價格一路走低,和銅炮完全就是兩個情況,後者是真沒辦法解決,現在大明的銅錢對白銀已經破千。
一兩銀子換不了一千文銅錢。
當然,雲南計程車紳們也都樂瘋了。
雲南甚至已經出現為爭奪銅礦而發生的大規模械鬥,而以黔國公為首的雲南將門和土司之間也多次衝突,不過在利益的刺激下,殺紅眼的軍戶們,倒是逐漸開始恢復當年老祖宗風采,牢牢壓制著那些土司。說到底不是他們不能打,而是沒有足夠的利益驅動,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恢復老祖宗當年風采也就是分分鐘而已。
“這個錢世楨倒是頗有治軍之才!”
楊豐看著正在逐漸逼近的那道城牆。
車營對古斯塔夫線列,東西方戰術的真正碰撞啊!
“大帥,出動騎兵吧。
輕車雖然擋不住斑鳩銃,但也能保護士兵到達三十丈內,這個距離弗朗機霰彈就足以打傷咱們計程車兵,而且弗朗機射速快,再加上他們的斑鳩銃,對射咱們會吃虧的。就算咱們頂著霰彈逼近,也一樣會死傷很多,這東西數量太多,而且射速太快,咱們裝填一次的工夫,他們能噴四五輪霰彈,他們有盾牆和身上鎧甲保護本身佔優。
但車營行動遲緩,變陣緩慢,無法攻擊前進,遇到騎兵必須停下準備防禦,咱們就用騎兵逼停他們。
然後大炮轟擊!”
馮山說道。
玩戚家軍戰術?
他們才是正版,這些都是他們的徒弟啊!
“騎兵協,出擊!”
楊豐說道。
早就在待命的騎兵第一協立刻出擊。
看到這邊騎兵出動,對面的淮揚騎兵也立刻衝出,而他們的車陣繼續向前,不過雖然是在平原,但這些輕車的移動速度依然很慢,畢竟他們腳下是泥濘的稻田,而且還有無數溝渠,想要推著沉重的戰車走快是不可能的,哪怕這些戰車只是減重後的輕車。
兩支騎兵迅速拉近距離,馬背上所有騎兵都是相同的動作,密集靠攏然後舉著短槍,組成一個個小陣型然後形成大的波次。
但淮揚騎兵陣型混亂。
這實際上就是正版和山寨的區別。
畢懋康的確是個軍工專家,他能給騎兵配備同樣的轉輪打火短槍,但卻不能指望他的騎兵在三個月裡,就真的變成一支京營騎兵那樣的火槍騎兵,後者是楊豐在北方訓練了一年多才能上戰場的。而淮揚這些騎兵本身的確都是老兵,可他們擅長的是弓箭騎射,是冷兵器格鬥,讓他們玩這種火槍戰術……
這就叫紙上談兵。
“瑪的,怎麼看著想笑啊!”
馬背上的馮傑一手短槍一手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