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底層士子,窮秀才們,甚至連秀才都沒考上的童生,就是被楊豐廢除科舉這訊息徹底激怒的。
畢竟寒窗苦讀就為了這個夢想。
現在楊豐居然要毀了他們這個夢想,那是個人都忍無可忍啊!
而同樣這時候所有試圖阻擋他們的也都是他們的敵人,尤其是馮琦這種本身就已經功成名就的。
你他瑪是上車了,現在不但不拉下面的人一把,反而幫著把車門關上?
弄死你個狗日的!
頭腦都能做首輔的張至發才沒那麼傻。
這種眾怒難犯的時候,唯一明智選擇就是隨大流。
那些團丁站在那裡看著,有人的確鼓起勇氣試圖阻擋,畢竟馮家是這時候的臨朐可以說土皇帝。
然而……
“都讓開路,莫要擋住諸位義士!”
他們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斷喝。
那些團丁趕緊讓開,而在他們身後一個老鄉賢正帶著那些士子走過來,一臉莊嚴地向著楊豐等人拱手行禮,被拖著的馮琦則愕然的看著他,然後那老鄉賢一直走到橋上,看了看他……
“呸,我臨朐忠義之士,羞與你這奸臣為伍!”
他喝道。
馮琦瞪大眼睛,奮力掙扎著……
“姓劉的,你敢落井下石?”
他暴怒的吼叫著。
“諸位義士,這奸賊曾祖才從遼東搬來,不是真正我臨朐人,我臨朐怎會出如此不忠不義之賊子,諸位義士請受老朽一拜,我臨朐士子盡皆在此,明日一同隨諸位前往益都,諸位說的對,就算大明亡了,儒家道統也不能亡,這不是利益之爭,而是道統之戰,我等但凡儒生皆當抱定血戰到底之志。”
老鄉賢慷慨激昂的說道。
“那這抄家?”
楊豐問道。
“抄,抄他家,當然要抄了這奸臣家,鄉親們,別讓這些義士們笑話,咱們臨朐容不下奸臣!”
老鄉賢毫不猶豫地吼道。
當然要抄家。
馮家多麼大的產業啊!
就跟一塊巨大的肥肉般,以前馮家勢力大,別人都不敢想,能不被馮家吞了就算運氣好了,如今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扳倒馮家,臨朐士紳一舉瓜分馮家產業。
美得很!
“走,抄了這奸臣的家!”
楊豐振臂高呼。
馮琦瞬間清醒過來……
“某願與諸位一同舉義!”
他焦急的喊道。
“呸,晚了!”
楊豐和那老鄉賢異口同聲的喊道,然後兩個無恥之徒抬頭互相看了看,明顯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緊接著他們就帶著這些士子湧入臨朐縣城,就像抄董其昌家的那些江南士子般,直接衝進馮家的大宅,開始對這個奸臣進行正義的懲罰,至於懲罰期間,馮家地契消失,借據消失,金銀古董字畫之類消失,甚至就連那些小美婢也消失就不值一提了。
這隻能是一些無恥的刁民趁機所為,與懲罰奸臣計程車子們無關。
大家都是正人君子,又不是那些不知廉恥的刁民,就是激於義憤來打砸一下顯示忠奸不兩立而已,怎麼可能趁機搶東西。
什麼?
那些窮秀才都多出很多金銀珠寶?
人家是秀才,又不是泥腿子,身上帶些金銀珠寶有什麼不對的?
而馮琦當天晚上就羞憤自盡,而且自盡的很誇張,他是趁著看管他的團丁不注意跑到廚房偷了把菜刀,然後砍了自己幾十刀失血過多自盡的。
就在同一天,馮家另外三支也遭到忠臣義士的正義懲罰,總之到第二天的時候這個在臨朐傳承大半個世家的世家就已經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