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地雷已經很科學,使用類似轉輪打火短槍那樣的裝置,用一個可以摩擦燧石的鐵輪,而鐵輪的動力是一塊大石頭,一旦絆索被動了,石頭下落帶動鐵輪轉動摩擦燧石引燃火藥。就是佈雷需要時間,而且啞火率較高,所以如果是有人潛伏拉發的話成功率更高,這已經是一種很科學的武器,正因為佈雷很費時間,所以威力都很大。
通常都是乾脆在地下直接埋一桶火藥或者一堆小地雷然後同時引爆。
而這明顯是一桶火藥。
爆炸和襲擊造成的混亂很快結束。
硝煙瀰漫中甄淑帶著一身血汙爬起,全身甲的保護讓他沒有受傷。
“繼續進軍,注意腳下!”
看著周圍一片狼藉,他恨恨的說道。
倒黴計程車兵們趕緊清理開屍體和傷兵,將後者裝上馬車運回後面,然後戰戰兢兢的繼續向前。
不過他們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興奮。
這是真正的戰爭。
他們隨時會死的真正戰爭。
但他們剛剛走出不到一里,路邊被找礦者挖開的碎石坑裡,明顯是用類似計時器一樣緩燃物引爆的地雷再次炸開,然後被炸飛的無數碎石從天而降,定勝軍再次付出了數十人的傷亡。不過被仇恨驅使的甄淑,不顧部下的勸說,帶著已經心驚膽戰計程車兵繼續向前,同樣冷槍和地雷也伴隨他們不斷,不到十里的山路上他們丟下一路死屍。
而走出山林的他們,緊接著面對已經堅壁清野的鄉村。
洩憤一樣的甄淑毫不猶豫的下令燒燬一切,甚至連水井都被他毀掉,總之儼然正牌還鄉團。
他們就這樣帶著一路破壞到達大冶外圍。
但還沒等他們開始攻城,背後鐵礦區的游擊隊就殺出,不斷襲擊他們的後勤隊。
而大冶百姓則選擇死守家園。
戰鬥就這樣打響。
背靠源湖的這座小城就像一個半島,而且天氣轉冷湖面封凍,船隻已經無法通行,但冰層厚度又不足以通行,幾乎保護了它三面,周圍在這個季節全是蘆葦蕩和鬆軟的沼澤,定勝軍唯一選擇就是從北面強攻。但他們背後卻是從武昌南下的游擊隊,武裝起來的工人很清楚正面交戰他們打不過定勝軍,但這裡是沼澤遍佈的丘陵區,最適合他們打游擊了。
襲擊定勝軍後勤隊,用小型臼炮轟擊軍營,甚至組織小股部隊短促突襲,通常都是夜晚,打完攜帶的彈藥立刻撤回武昌城,補給之後再次出城。
熊廷弼不得不分兵向武昌進攻。
但結果沒什麼區別,他只是又收穫一片同樣的戰場,因為從黃石港到武昌還是近百里這種地形,無數起伏的丘陵,還有連綿的山林,還有無數雖然封凍但卻一腳就能陷進去的沼澤。
一座座堅壁清野的鄉村。
到處都是採礦挖出的大坑,地雷無處不在。
甚至那些游擊隊把所有橋樑都毀了,就連原本可以通行重炮的道路也都已經挖斷。
城市是萬眾一心的死守,外面是無數游擊隊的襲擊,在自己桑梓之地的熊廷弼卻感覺彷彿身處異域,就彷彿他周圍的所有一切,所有山林,所有沼澤,甚至每一寸土地都在抵抗他,連空氣都讓他感覺要窒息。
不過好訊息也有,面對這場起義,湖廣士紳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高效行動起來。
承天,隨州兩個旅全部南下,向武昌府城進攻,而嶽州,荊州,承天,德安等地士紳組織的民團也不斷到達,同樣黃州府其他各縣民團,也在最短時間內行動起來完成對府城的包圍。就連江西的部分民團也主動加入,甚至楊鶴老家常德士紳還在僱傭土司兵,面對這場起義,所有士紳罕見的齊心協力,比原本歷史上他們面對異族入侵者可齊心多了。
當然,這沒什麼用。
因為熊廷弼很清楚,楊豐是不會給他太多時間的。
楊豐……
“麻城,荊楚文教第一,聖賢之光輝耀之地,居然最後被奴隸起義給毀了,大儒們果然人均奴隸主。”
楊豐站在縣前河畔看著前面青磚壘砌的城牆。
好吧,大儒的確是人均奴隸主。
明末麻城被張獻忠攻陷的原因很簡單,城內的農奴們造反了,他們甚至自己組織起了會社,一個里仁會,一個直道會,然後起兵響應張獻忠,最後跟大儒們掀了桌子。
這座現代很默默無聞的小城,是這時候湖廣各縣科舉第一,明朝兩百多年這裡出了一百多個進士,要知道整個湖廣才一千二,就連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