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伸。
狂奔的楊豐轉眼衝過吊橋,對面城門依舊沒有反應,實際上也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太突然了。
而就在楊豐衝進城門的同時,後面青壯席捲淹沒三角堡,那些青壯們紛紛搶走士兵的武器,還有聰明計程車兵乾脆選擇倒戈,事實上很快絕大多數都清醒過來選擇了倒戈,只有幾個軍官試圖逃跑。他們可以向楊豐投降,因為他們知道楊豐不可能清楚他們身份,和這個妖魔戰鬥是不可能的,先投降再逃跑,只要逃過這一劫就行。
可這些本地青壯不一樣……
知根知底啊!
這些軍官本來主要工作就是鎮壓刁民們,包括追捕逃戶,他們這些年給士紳當打手,手上多數都有血債的,到這時候了他們和他們的狗腿子,不逃跑難道等著吊樹杈嗎?
結果楊豐和紅巾軍衝過後,在三角堡上反而發生了點戰鬥,但結果也是毫無懸念的。
蜂擁而至的青壯幾乎淹沒了三角堡,任何抵抗都是徒勞,那些軍官們一個個慘叫著,在鋤頭棍棒的狂毆中倒下,被打的轉眼血肉模糊,然後被憤怒的青壯們抬著直接扔出三角堡。下面的護城河裡還有些水,只不過多數地方因為季節關係都變成爛泥,這些傢伙就那麼一個個被摔在爛泥裡,就像蟲子一樣在裡面蠕動著等待死亡降臨。
然後背後的零星槍聲中,楊豐就那麼一頭衝進了麻城。
他面前被突然響起的槍聲驚動的百姓們,全都驚愕的看著他,而在他對面就是頂匆忙掀開簾子的八抬轎子,裡面一個身穿蟒袍的老人同樣驚愕的看著他,後者明顯原本就是要出城的,只不過剛走到這裡槍聲響起,然後掀開簾子準備出來看情況,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
“打死他!”
老人反應不慢,毫不猶豫地吼道。
他身旁護衛的家丁們以最快速度拔出燧發短槍,緊接著瞄準楊豐扣動了扳機。
子彈瞬間在楊豐身上打出火星飛濺。
但這套鎧甲別說短槍,就是鄂版鳥銃在這樣距離都打不穿。
戴著面甲的楊豐,就那麼拖著大刀走向前,那些打空子彈的家丁緊接著拔出鞭鐧之類吶喊著上前,楊豐手中大刀很隨意的向前一揮,就像驅散幾隻蒼蠅般把這些家丁掃飛。那老者坐在轎子裡,努力保持著鎮定,陰沉著臉,看著他走到了自己面前,後面王敏等人蜂擁而入,迅速開火將他身旁家丁擊斃,而楊豐則停了下來。
“劉守有?”
楊豐饒有興趣的看著前錦衣衛掌印。
萬曆初年的錦衣衛掌印,靠著拍張居正和馮保馬屁混日子,甚至以錦衣衛掌印身份見了馮保都跪著磕頭,馮保倒臺後又繼續給張鯨磕頭,然後一直混到張鯨倒臺,另外抄張居正家就是他去帶隊的。
“楊豐?”
後者緩緩說道。
他祖父是嘉靖初年兵部尚書劉天和,三邊總督任上有軍功,蔭賜子孫時候他爹已經是進士,三個叔叔又都死了,所以作為長孫直接賜錦衣衛千戶,之後的武舉就是走個過場。不得不說大明後期錦衣衛糜爛,和皇帝腦抽有很大關係,作為一個專門監督大臣的機構,卻大量引入文官家族出身的人,這樣還能監督個屁的大臣。
互相勾結是必然的。
“閣下身為陛下舊臣,不思為國討逆,反而附逆弘光,今日楊某當為陛下誅之。”
楊豐說道。
“彼此而已,閣下難道就是什麼忠臣,欲殺則殺!”
劉守有冷笑一聲。
“至少我還奉萬曆年號。”
楊豐說道。
劉守有啞口無言,的確,他至少還奉萬曆年號啊!
“受死吧,逆賊!”
下一刻楊豐嫉惡如仇的忠臣般很亢奮的大吼一聲,手中大刀橫掃而過,瞬間將轎子攔腰斬斷。
只剩下半截的轎子裡面是劉守有的無頭死屍,鮮血在陽光下向上噴射,而在對面的街道兩旁,無數人在看著這一幕。
完成斬首的楊豐將手中大刀向下一頓,刀鑽瞬間扎進石板的街道,殘留的鮮血在刀身向下流淌……
“我,楊豐,大明相國。”
楊豐吼道。
在他身後迅速入城的紅巾軍在王敏帶領下衝上城牆,迅速向左右兩個稜角炮臺進攻,而那裡的守軍沒有任何抵抗,就算有些軍官不肯投降的,也帶著自己的親信倉皇逃跑。這裡作為弘光朝兵部尚書督師梅國楨的老家,也有一個旅級的守備府,下屬四千士兵,但基本上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