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一樣了,山西議事會內部對是否加入大同國分歧嚴重,褚鈇作為會首反對加入大同國。
但另一個元老楊一魁支援……
準確說是河東鹽商集團,楊一魁也不支援,但他在那些年輕士子逼迫下不支援也得支援,明朝的山西真正核心不是太原,而是河東鹽池周圍那一圈鹽業養肥的科舉集團,也就是平陽府尤其是南部幾個州縣,這個集團甚至出了張四維這種首輔。
太原差遠了。
整個明朝太原府出了三百一十一個進士,而平陽府出了四百二十三個。
這些鹽商當然不願意投降,別的商人可以投降楊豐,唯獨鹽商是不能投降的,現在揚州鹽商的腸子都快悔青了。
這種局面下麻家軍當然按捺不住了,只要他們是響應大同國,那麼大同國肯定支援他們,而支援響應大同國的河東鹽商集團支援他們,他們搖身一變由流浪狗變成登堂入室的狗主子了。
馬孔英看著褚鈇,而他旁邊一個文官笑著跟他說了句話。
“奴厭奴苦,欲取汝為代耳!”
他驟然大吼一聲。
然後他彷彿看著堅堅的鳳凰兒一樣開心的大笑起來。
緊接著周圍那些驕兵悍將們一片鬨笑,不過他們估計只是想笑,並不明白為什麼笑。
褚鈇憂鬱的看著他們……
“天下大同,儒教昌盛!”
“天下大同,儒教昌盛!”
……
詭異的喊聲突然在他背後響起,褚鈇驚愕的回過頭,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城內。
大批士子正在從貢院走出,一個個揮舞手臂吼叫著。
而在他們前方,甚至還有幾個耆老,其中包括山西議事會二號人物,也是元老院元老,原本的河道總督楊一魁,不過後者明顯不是很願意,只不過在一群士子挾持下,只好無可奈何的走在前面,他們就那麼直奔城門而來,城內的新軍和民團茫然的看著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褚鈇就那麼傻了一樣看著他們。
浩浩蕩蕩的青色洪流直奔他腳下的城門,守衛在裡面計程車兵茫然無措。
褚鈇突然間晃了晃……
“放銃,放銃,別讓他們靠近城門!”
他掙脫僕人猛然向前跑了幾步,然後發瘋一樣高喊著。
下一刻他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緊接著一頭向著城牆外栽了下去,就那麼直接摔在了城門洞口,在那裡抽搐著,而他兩旁計程車兵更加茫然的看著,直到褚鈇徹底不動了,緊接著那些士子們蜂擁而至,他們無視了地上的褚鈇,歡呼著衝向城門,那些士兵依舊看著……
而就在此時,距離他們千里之外的開封。
“放銃,放銃,格殺勿論!”
方從哲也在和褚鈇一樣高喊著。
在他面前是同樣蜂擁而至計程車子們,不過方從哲身後是河南議事會,那裡的耆老們也在湧出,一個個站在那裡看著這場面。
“方中涵,你敢殺戮士子,我河南忠義與你勢不兩立!”
一名耆老喝道。
“方某殺戮者非士子,乃逆賊,放!”
方從哲喝道。
在知道陝西士紳搞出大同國後,豫西講會的幾個大儒,立刻在河南各地煽動士子向開封聚集,然後效仿陝西士紳,直接逼迫議事會響應,方從哲得到訊息後帶兵從歸德趕來,原本他是想在議事會勸說這些耆老。
後者實際上也不想響應陝西。
河南又不是陝西,一旦這樣做就是給楊豐進攻的藉口。
但士子們卻把方從哲當做攻擊的目標,認為就是這個奸臣破壞了他們的好事,準備先來打死這個奸臣。
伴隨著方從哲的喊聲,他的親兵們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伴隨著槍口一道道火焰噴射,密集的子彈攢射中那些士子瞬間倒下一片,他們的死屍堆積,鮮血流淌。
“方中涵,你這個屠夫!”
那耆老悲號一聲。
“幼真兄若想天下大同,為何不親自帶領他們?”
方從哲冷笑道。
這是孟化鯉的大弟子王以悟,目前豫西講會首腦,孟化鯉死後,這個河南最大的儒學論壇就是以他為首,這個論壇集中了以洛陽為中心,幾乎半個河南的書院山長們,他們定期聚會研究儒學,而他們又透過他們的學生,左右半個河南計程車紳。
而此刻那些士子們已經傻了,一個個站在那裡哆哆嗦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