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戰鬥最終還是以迎駕軍戰敗而落幕。
事實上本來也不可能打贏。
迎駕艦隊的核心無非就是十艘大型武裝商船,另外再就是十二艘水師裡面最小的鬥艦,前者再怎麼加炮也就是個薄皮大餡,在橫海船的二十四磅重炮面前也就是死的能不能有尊嚴些。
它們的艦炮是打不動橫海船的。
這四艘橫海船是皇帝陛下原本準備用來稱霸海上的。
一尺多厚的鐵力木板子,基本上十二磅炮打上就是個坑而已。
這東西硬度極高。
鐵力木的廣西容縣真武閣,從萬曆年間一直屹立到現代,近五百年風吹日曬雨淋還時不時扛個颱風。
而且還不像勝利號這樣的戰艦一樣,常年精心維護保養,實際很長時間裡基本上沒什麼維護可言,但現代依然堅固如初,這種目前用途廣泛的木料,除了價格貴之外就沒有缺陷了。一根五尺長,周長一尺五寸的,就得一兩半銀子,這四艘橫海船可以說銀子堆的,但也對得起它們的價值,上次討伐馬尼拉時候就已經展現出了它們的實力,四艘橫海船碾壓了馬尼拉的西班牙戰艦,後者被它們轟沉六艘。
直接被打的老老實實退出大明沿海貿易,轉而接受南洋公司的剝削。
而現在它們依然輕鬆擊敗了迎駕艦隊,後者在損失了兩艘葡萄牙船和一艘鬥艦後匆忙撤退。
不過應該不是回廣州。
更大可能是直接轉往笨港去營救御營。
“陛下,些許海盜欲襲擾此地,臣已率軍將其擊退,幸未驚擾陛下。”
俞諮皋得意的回到皇帝陛下面前。
他沒有繼續追擊,笨港如何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決皇帝這裡,只要皇帝這裡解決,其他都不值一提。
“這是何人?”
皇帝陛下看著被拖過來的年輕男子。
“回陛下,此乃海盜,臣正要將其明正典刑。”
俞諮皋說道。
他就是來向皇帝示威的,告訴皇帝陛下別指望有人能救駕。
然而……
“陛下,臣乃迎駕使熊廷弼部下劉新,左都御史劉世賞,兵部尚書馬鳴鑾等人已經拿下廣州,李廷機被韓擢逼著自盡,洪澄源等人被韓擢設伏擊斃,廣東各地多數都已與逆黨劃清界線。
迎駕使熊廷弼,副使傅宗龍率領臣等前來迎駕。”
那男子說道。
好吧,劉新就在一艘葡萄牙船上充當監軍。
這些葡萄牙船依然是被俘的葡萄牙人駕駛,所以都有陸勇在船上監視。
他所在的葡萄牙船但被俞諮皋的橫海船擊沉,好在他水性不錯游到岸上,但緊接著又被俘虜。
不過俞諮皋並沒阻攔他,而是任由他把這些說完。
甚至俞提督還繼續保持著之前的表情,明顯絲毫不在乎這個,他並不怕劉新把實情告訴萬曆,因為告訴萬曆這些,就等於告訴萬曆他們是有足夠誠意的,說到底他的目的是讓萬曆赦免他們。對萬曆隱瞞實情是沒用的,現在迎駕軍都已經到了,萬曆猜也能猜到廣州已經被保皇黨控制,那就乾脆挑明瞭。
但水師終究還在俞諮皋控制下。
保皇黨控制廣州又能怎樣?
他和水師不放人,皇帝還是要在這裡當囚徒。
那麼既然知道廣州已經被保皇黨控制,自己只要回去就能結束一切,那皇帝陛下又何必為了點意氣之爭,非要揪著他不放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為什麼不能理智一些?
赦免他們。
讓他們繼續掌握水師,從此君臣回到過去不好嗎?
“陛下,這賊人狡詐的很,他說的恐怕都是假的,但如今居然連海盜都敢來澎湖襲擾,足以見的廣東已經亂了,為了大明江山,為了大明百姓,陛下應及早還宮以安社稷。”
俞諮皋說道。
“臣等懇請陛下及早還宮。”
他身後的那些艦長們齊聲說道。
萬曆目光深沉的看著他們,突然微微一笑……
“那你們想要什麼封賞?”
他說道。
俞諮皋一下子露出驚喜的表情。
幸福來的太突然,以至於他都有點措手不及了。
“陛下,臣等此前被逆黨脅迫……”
他欲言又止。
“赦免你?”
萬曆笑著說道。
俞諮皋趕緊忙不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