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對於福建士紳來說,這的確是走投無路之下唯一選擇,因為楊豐當初就是以這個理由插手武昌起義的。
那麼工人可以起義,士紳當然也可以起義了。
當然,他們無權起義。
畢竟福建還是萬曆皇帝的,他們同樣做只能算是造反。
但他們可以請願啊,他們可以玩民意裹挾,本來福建底層也在渴望紅巾軍的民兵化,旁邊浙江早就完成改革,一座仙霞關又擋不住閩浙底層交流,早就知道浙江變化的福建底層百姓都盼望著楊相國。只不過福建海外貿易發達,再加上南洋公司在笨港的開放,吸引了大量底層貧民出海,稀釋了民間矛盾,所以這些年才始終保持穩定。
儼然亂世裡的一股清流。
尤其是沿海一帶,士紳靠著工商業發財,也帶著宗族底層日子不錯。
但這和紅巾軍的民兵區終究有本質區別,士紳老爺剝削宗族時候一樣也是毫不手軟的。
去笨港的窮人死亡率也是很高的。
他們的對紅巾軍民兵區的羨慕始終都是存在的。
那麼就鼓動起福建百姓北上向楊相國請願好了,要求福建也納入應天監國朝廷的統轄。
至於福建士紳們也可以提前分田地。
佔據道義制高點。
我們都已經分田地了,哪怕我們是連夜繡旗幟,我們也是紅巾軍了。
那你總不能不管我們吧?
對於劉尚書這些早就已經完成轉型,甚至還是南洋公司主要股東的頂級世家們來說,分田地這個真不值一提。
那點地租算個屁啊!
他們隨隨便便一船貨出去,賺到的銀子真要按照目前價格,估計就能買下一個縣的所有土地。
更何況已經開始海外開拓的他們,很清楚土地這東西真的不值錢,外面要多少有多少。
南洋公司在笨港一帶已經開墾近十萬畝,在那裡種甘蔗製糖已經開始影響雷州糖業士紳的利益,同樣這也是閩粵之間貌合神離的主要原因之一,實際上隨著工商業的高速發展,士紳們之間矛盾肯定要擴大。但南洋公司也不會因為雷州士紳的不滿,就放過這個賺錢的大生意,銀子面前管你是誰,而且那裡的稻穀甚至已經返銷福建。
按照李旦等人的計劃,接下來還應該繼續擴大墾荒,雖然披荊斬棘開拓蠻荒是要死人的,但好在人命不值錢。
但蔗糖是真值錢。
尤其是搭上荷蘭人的貿易後,南洋公司出口的白糖正在一船船不斷運往歐洲。
要知道大明目前仍然是白糖的唯一產地。
不是說其他地方沒有糖業,蔗糖業是很古老的,可白糖就這一家啊!
英國最早到達大明貿易是在崇禎年間,走的時候幾乎全都裝的白糖。
尤其是這次藉著御營清剿土人之後,南洋公司還可以向淡水,諸羅山等地繼續墾荒,繼續擴大甘蔗種植面積。
畢竟那裡沒有朝廷的管理,完全就是南洋公司自己的。
不過他自己說了肯定不算,這麼大的事情得福建議事會和南洋公司股東會共同來決定。
後者沒有問題。
因為股東都是和他一樣的頂級世家。
但前者還得有些麻煩,因為福建議事會是各地耆老組成,而這些耆老絕大多數其實都不是南洋公司的。
南洋公司股東就是泉州,漳州,福州這三個福建核心區的。
甚至就是這三府沿海地區的。
內陸山區士紳一樣沒份,他們就是合作商而已,為南洋公司供貨,然後從後者的海外貿易上分一杯羹,比如武夷山區計程車紳是南洋公司茶葉供應商,但武夷山區士紳卻不是股東,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甚至受南洋公司的剝削,畢竟後者已經形成了壟斷權。
而壟斷企業對上游下游都不是好事。
不過那些士紳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們現在也沒別的可選。
總之劉庭蕙在接了被皇帝毆打到還剩一口氣的林士章後,緊接著離開澎湖回去籌劃他計程車紳分田地。
“陛下,您消消氣。”
俞諮皋看著已經重新坐下的皇帝陛下,陪著笑臉卑躬屈膝的說道。
“怎麼,你也想來求饒?”
皇帝陛下冷笑道。
“陛下,臣也是被逼的啊,他們抓了臣的家人,逼迫臣給他們做事,臣若不答應,他們就滅了臣滿門。”
俞諮皋跪下哭著說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