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擊穿木板,直接打在他胸口。
後面另一個耆老毫不猶豫的爬到他側面,把還沒死透的他翻過來當肉盾,其他耆老有的跳水,有的被子彈打倒,聰明的則找肉盾,外面甲板上的李思誠趴在那裡頭都不敢抬,而他那些士兵則在密集的霰彈和子彈中倒下。
而那五個橋洞內,一艘艘紅巾軍水上民兵的排槳船衝出,豎起的護板中間野戰炮噴射火焰,在他們後面甚至可以看到無數這樣的排槳船,這是從鯰魚口直接過來的。五龍橋本身也是蘇州這個方向主要防線,過五龍橋之後分出兩個主要水道鯰魚口和麵杖港,都是能直通湖州的,兩個水道之間還有一座小型稜堡,正好左右控制兩條水道。
既然紅巾軍直接到五龍橋,也就是意味著那裡的守軍已經投降。
他們走不了了。
源源不斷到達的紅巾軍會把他們全殲在蘇州城南這一塊。
李思誠突然起身撲向水面。
但大炮射出的大號霰彈呼嘯而至,瞬間把他的腦袋打成一片飛濺的血肉。
然後他的無頭死屍落入水面。
旁邊還在撲騰的申閣老不無唏噓的看著他,也不知道是惋惜一個忠臣的殉節還是看著一個傻子的落幕,然後他繼續在一片血色的水中撲騰,很快一艘排槳船駛到他不遠處,他立刻揮手求救……
“快救我,老朽申時行,老朽乃大帥故人!”
他高喊著。
那艘船上立刻伸出鉤子把他拖過去。
被拖上船的申閣老趴在甲板上,船上一個民兵軍官疑惑的看著他……
“快看看那船上還有沒有活著的,我等乃蘇松議事會耆老,原本已經決定歸順相國,不想被逆黨作亂挾持,老朽等人寧死不屈,被此輩劫持欲往上海,適才逆黨首領李思誠見窮途末路,對我等大開殺戒,老朽跳水逃生,不知其他耆老有無倖免,李思誠被子彈擊斃,身上鎧甲重,就沉在那裡,勾出來可領賞。”
他說道。
堅貞不屈的申閣老就這樣獲救了。
不過耆老們也沒全被李思誠殺害,而且他們乘坐的也不只一艘船,這艘船上也就十來個而已,倒是還有六個倖免於難的。
他們很快被從船艙或者水裡救出,一個個怒斥李思誠的喪心病狂。
只剩下無頭屍的李思誠,也只好躺在甲板上默默承受。
而此時戰鬥依然在繼續。
在鯰魚口登陸的是湖州第六軍和民兵,他們前鋒到這裡也就才七十來裡的水路,而且不僅僅是紅巾軍,還有從平望要塞北上的黃承玄部常勝軍,既然已經選擇投降,當然要爭取立功。他們沿運河北上,在寶帶橋設伏,而紅巾軍從鯰魚口進入,連同鯰魚口稜堡駐軍一起,在五龍橋設伏,兩路伏兵直接把逃跑的逆黨堵在中間。
不過後者也不可能等死,緊接著殘部就向北靠岸,然後登岸向蘇州,準備陸路向覓渡橋過運河。
然後繼續去上海。
“這些逆賊!”
姚希孟欲哭無淚的看著身旁已經完全放了羊的部下。
現在他們是真正的殘兵敗將,無論蕃兵,鄂軍還是商團,都在這片實際上也是居民區的水鄉狼狽逃跑。
在他們前方是剛剛逃離的蘇州城。
在他們後方是剛剛丟棄的運河船。
在他們左邊是洶湧而來的敵軍,在他們右邊是已經改換門庭的友軍,留給他們的生路只有一座小橋。
還在幾里外。
他們此刻就像一群被圍堵的老鼠,在這裡倉皇逃竄,不時有人被後面射來的子彈擊中倒下。
但是……
不只是追兵啊!
就在姚希孟咒罵這些逆賊時候,他身旁的鄂軍士兵突然慘叫一聲。
他愕然轉頭,然後就看見那名負責保護他的鄂軍士兵,被一枚突如其來的魚叉命中,然後倒在地上抽搐著,胸口穿透鎧甲的魚叉不斷搖晃。
“在那邊!”
另一名鄂軍士兵喊道。
不遠處的屋頂,一個身影正在消失。
憤怒的鄂軍士兵舉起鳥銃瞄準開火,但明顯已經沒什麼用。
隨著槍聲響過,旁邊幾處房屋的牆頭,都探出腦袋,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他們。
“爾等刁民,何敢如此,我乃姚舉人!”
姚希孟抓狂般憤怒的咆哮著。
然後一根根削尖了的竹竿驀然飛出,就像標槍般朝他們飛來。
那些鄂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