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們實在沒法過來,說到底對於皇帝的突然露出真面目,朝中這些大臣們都是很警惕,現在是一隻猛獸在試圖出籠,如果不把他的籠門重新關上,那以後就很麻煩了。所以這種時候就是看著,然後讓廣東新軍進攻,重新將皇帝控制住,打消他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老老實實做傀儡就好了。
為什麼要反抗呢?
這樣搞得大家多麼尷尬啊!
“還有三個時辰,足夠了!”
陳履說道。
下一刻社稷壇方向火光閃耀,緊接著破空的呼嘯響起,然後炮彈落在街道上。
威力巨大的十二磅炮彈,在新軍裡面打出一片殘肢斷臂,沒有經歷過真正戰火的廣東新軍一陣混亂。
“開炮,瞄準社稷壇打!”
陳履低頭喊道。
社稷壇的大炮必須除掉,但指望野戰炮是不可能的。
下面的軍官緊接著喊了一聲,在城臺上對準皇宮方向的四門同樣重炮,炮口立刻噴射火焰,伴著震耳欲聾的炮聲,四枚炮彈直撲社稷壇,月光下可以看到祭壇上那座享殿的屋頂瞬間少了一塊。但緊接著皇宮花園方向,兩點大炮射擊的火光相繼一閃,伴著炮彈的破空聲,一枚炮彈正中拱北樓,在他們下面的二層屋簷掃過。
碎木和瓦礫飛濺墜落,下面的炮兵趕緊躲避。
何觀政幾個也嚇了一跳……
“喬佐兄,咱們先下去?”
陳履戰戰兢兢說道。
“怕什麼,你我都年逾七旬,又何懼一死?”
何維椅喝道。
陳履只好閉嘴……
問題是他還沒七十啊。
他才六十八啊。
但既然耆老們都不退,那下面的新軍當然只好戰鬥到底。
不過何觀政的勇敢並沒有堅持太久,因為下一枚炮彈正中他們頭頂,在屋頂瞬間開了個天窗,落下的瓦礫和碎木,甚至把一名耆老打傷,這種情況下哪怕何懼一死的何觀政,也嚇得第一個逃跑了。
不過士兵還是要繼續戰鬥。
再說剛剛加餉拿到手,明天還有重賞,這種情況下士氣還是很旺盛的。
雙方的炮戰繼續。
伴隨著響徹夜空的炮聲,在那些民宅裡百姓驚恐的目光中,一枚枚炮彈就這樣呼嘯著劃破夜空,然後迅速撞擊在對方炮臺,在那裡製造殺戮和破壞,社稷壇的享殿和拱北樓就這樣在炮擊中被摧毀。而飛向皇宮花園土丘的炮彈,也在皇宮裡面製造死亡,甚至偏離目標的炮彈都落在寢宮,這種打昏了頭的時候,也沒什麼人考慮太多了。
戰鬥。
就是戰鬥。
皇帝與大臣們的戰鬥。
用大炮互相轟擊的皇帝與大臣也是千古未有。
而與此同時新軍步兵依然在社稷壇上飛來的炮彈轟擊中,繼續推著野戰炮向前,然後不斷丟下一具具死屍,好在那些軍官的短槍和後面耆老們的銀子,也都是有效的動力。這支打著勤王救駕旗號訓練多年的新軍,第一次真正的戰鬥居然是對自己皇帝,不得不說這也真是諷刺,不過這個時候的大明,就是這樣的魔幻啊。
京營炮轟過皇帝,水師炮轟過皇帝,現在新軍也炮轟一下。
常規操作!
魔幻的大明朝啊!
他們就這樣奮勇向前,一直到達承天門對面,而沙袋堆起的簡單街壘已經完成,就位的野戰炮直接瞄準城門,伴隨炮口火焰噴射,簡單的城門轟然倒下。
但下一刻這些炮兵卻驚恐的逃跑。
因為倒下的大門內,是一門早就在等著他們的重炮。
那黑洞洞的炮口,在同樣沙袋堆起的街壘後面瞄準他們,雖然是在午門裡面,但因為這時候皇宮太小,對於這種級別的火炮來說也沒什麼區別。
“放!”
張舉吼道。
十二磅加農炮瞬間噴出火焰。
巨大的實心彈也在瞬間劃破空氣,一直穿過午門端門和承天門,然後掀翻了這邊的街壘,在沙袋的飛射中,一門野戰炮也在瞬間被打翻,周圍沒來的及逃跑的炮兵一片慘叫。
“裝彈!”
裡面張舉吼道。
“開炮!”
這邊的新軍將領吼道。
另一門野戰炮緊接著向裡面射出炮彈。
然而儘管這種精度很好的野戰炮,第一枚炮彈就準確命中張舉的街壘,但那孱弱的炮彈卻無法擊穿沙袋,畢竟兩斤半的炮彈和九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