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佐公,你要見朕,那朕就來見你!”
然後萬曆的聲音突然響起。
緊接著守在宮門的那些滇軍向兩旁一分,皇帝陛下昂然的從裡面走出,在外面一片驚愕的目光中,就那麼站在了宮門前,用他那威嚴的目光,在外面的民團和看熱鬧的百姓身上掃過,而且皇帝陛下還特意穿著赭黃袞袍,陽光下一條條金龍熠熠生輝。
那些民團嚇得本能的跪倒。
然後那些老百姓也紛紛跪倒向著他們的皇帝陛下行禮。
很顯然廣東軍民對皇帝陛下還是敬畏的,實際上越是這這種過去遠離政治中心的地方,對皇帝的神話越嚴重……
雖然他們也最不聽話。
但要說見了皇帝,他們也是最恭敬的。
皇帝在這種地方就是一個神話了的符號,而不是一個具體的人。
而何維椅等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只好跟著一起行禮,不過作為耆老和觀政,他們還是不用跪的。
萬曆淡然一笑。
“這聖旨就是朕所下,並無任何人逼迫朕,也無任何偽造之處,若爾等還不信那朕就親自來宣讀!”
皇帝陛下說著向旁邊一伸手。
那太監趕緊給他把聖旨奉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內閣中書郭尚賓,解元黃士俊,舉子袁崇煥等人以私怨殺害黔寧郡王沐昌祚,並欲危及聖駕,已被御營當場擒拿,宮外百姓無需驚擾,為免其黨羽有隱藏宮外者趁機作亂,新軍及民團謹守行在,無聖旨不得入承天門。”
皇帝陛下直接宣讀。
然後他把聖旨一合,用微笑的目光看著何維椅等人。
“喬佐公,可滿意?”
他說道。
何維椅用深沉的目光看著皇帝。
很顯然他已經明白,這個皇帝不是什麼善茬,之前的聽話不過是演戲,哄著他們放下戒心,然後就等著翻身的機會,這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這不是漢獻帝,這他瑪是唐宣宗。
但是……
“臣遵旨!”
他行禮說道。
他能怎麼樣?
他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除了說遵旨還能有什麼選擇?
難道下令繼續進攻,把皇帝重新搶過來?看看那些跪倒的民團,這個命令毫無意義,更何況萬一誤傷萬曆就完蛋了,要萬曆就是奇貨可居,弄死了他還奇貨個屁,倒是楊豐快樂了,他終於找到血洗廣東的藉口。不得不說這下子真的麻煩了,原本是想著弄個傀儡,卻沒想到弄個扮豬吃老虎的,這下子直接變成引狼入室了。
“那朕下旨調滇軍入城,以免逆黨做亂,諸卿應該會體諒朕之苦心吧?”
皇帝陛下說道。
“陛下,不過是郭尚賓等人與黔寧王有私仇,挾怨報復而已,哪裡有什麼逆黨作亂。”
一個耆老趕緊說道。
皇帝陛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都是明白人,不用猜也知道滇軍入城的後果,那以後大家就準備好做肥羊吧!
那時候皇帝要什麼就得給什麼,想收多少稅就得收多少,想抄哪個的家就得抄哪個。
“可是朕已然下旨,諸卿應該不會抗旨吧。”
萬曆說道。
“陛下,聖旨需經內閣科道,陛下以中旨調兵於規矩不符。”
剛剛趕到的兵部右侍郎李開芳擦著汗說道。
“可朕之聖旨已然發出,亦無收回之理,那諸卿可欲抗旨否?”
萬曆笑著說道。
李開芳繼續擦汗……
“諸卿可欲抗旨否?”
皇帝陛下繼續問道。
他現在真的很開心啊。
抗旨?
抗旨就是奸臣。
這不是在朝堂上,這也不是在皇宮,這是對著無數軍民,老百姓的頭腦裡不會有那麼多,他們不會考慮什麼程式問題,不會考慮朝堂的鬥爭,他們的世界觀很簡單,皇帝就是金口玉言,聖旨就是最大的,皇帝發出聖旨,大臣們遵旨這就是道理,抗旨不遵就是錯誤,什麼中旨聖旨的他們也不懂。
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的思想很單純的。
“臣遵旨!”
何維椅緩緩說道。
李開芳等人疑惑的看了看他,但既然他遵旨,那也就不可能再說別的了,他實際上就是廣東議事會之首,在觀政院也是居首的,。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