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子羽側頭一看,果然圍坐一桌的四五人身上都掛了彩,有兩名二十多歲的後生俱殘一臂,神情頹喪,如喪考妣。
另一桌一人道:“衛四娘,閣下此話何意?崑崙派栽便栽了,為何刮答上別派?”
衛四娘冷然道:“我道是誰呢,如此膽雄氣壯,原來是七手童子吳大俠。我只說‘非僅我崑崙派’,可沒敢牽扯上丐幫啊,吳大俠何必如此動怒。”
段子羽循聲望去,果然是七手童子。他人本矮小,坐在椅上如八九歲孩童一般,不留心看,直還看不到,心裡登時想起史青來,忙遊目四顧,卻沒看到,大是失望,人想起她所中“十香軟筋散”的毒不知解了沒有?心思雜亂,焦慮不安。
七手童子單戀丐幫幫主史紅石是武林皆知之事,卻無一人敢在這兩人面前提起,一則丐幫勢大,等閒門派得罪不起;二則七手童子行事陰毒乖僻,一旦沾上了他便不死不休,後患無窮。崑崙派遠在西域,雖聞七手童子之名,也泯然不懼,是以衛四娘一句話便得罪了丐幫和七手童子兩大強敵。
七手童子被說中心病,恚怒異常,但他為人陰毒,並不作聲,衛四娘以為他怕了崑崙派,大是得意,受挫於夭師教的晦氣也出了不少。
矮老者微笑道:“衛四娘要倒黴。”段子羽與七手童子打過交道,深鄙其人,若非看在他是史青的師傅份上、早過去將他打翻在地,以雪那一篷喂毒暗器之仇。此時卻笑著靜觀其變。
衛四娘正飲酒問,忽感背上有一條毛茸茸的東西在爬,又涼又滑,驀然尖聲大叫起來。她雖已成名多年,在武林中名頭也甚響亮,但究是女流,已感到背上是條毒蛇,不由得想到絲絲吐著冷氣的毒牙,直嚇得三魂六魄走失大半,癱在椅上竟不會動了。
西華子和幾名崑崙弟子大驚失色,細看她周身並無傷痕,更沒見有人出手對付她,一時不明所以,更不知所措,衛四娘已感到蛇在吐著冷氣,幾枚冷硬的牙齒咬進肉裡,更尖聲大叫,面無人色。這般大叫本是武林高手寧死也不敢丟這個的,衛四娘一時恐慌過度,定力全失,已與平常人無異。
段子羽俠義心起,便欲過去解救,忽見劍光一閃,一柄劍已斬在衛四娘背上。西華子大怒道:“直娘賊,敢害我師妹。”手中長劍挺出,刺向那人,那人口手一劍正搭在西華子的劍上,沉聲道:“西華道兄,我是武當俞二。”
西華子只感這一劍似是刺進石縫裡,刺不進,拔不出,心中更惱,大嚷道:“武當俞二怎麼樣,武當勢大氣粗、就能隨便害人?”兩名全手全腳,略帶輕傷的弟子聞聲即上,大有拼命之勢。
衛四娘喝道:“不得無禮,是俞掌門救了我。”她衣服裡落下兩截蛇來,血跡殷然,四周人一看,登時群情聳動。
俞蓮舟這一劍覷得極淮,雖隔著衣裳,仍準準斬在蛇的七寸上,衛四娘衣裳已破,露出背肉,劍斬處卻連痕跡都沒有。段子羽更是傾服,眼力準這一點他也不難作到,但拿捏勁力已到爐火純青,厘毫不爽的程度,卻遠為不如。武當派威震天下,與少林交稱雙峰,武當掌門果然是絕頂高手西華子見狀,一時反應不過來,卻見俞蓮舟伸出左掌對七手童子道:“吳大俠,衛四娘言語雖有得罪之處,受了這場驚嚇也儘夠了,請賜解藥。”
西華子這才明白,衛四娘端坐閉目,顯是運氣抗毒,又見毒蛇黑得發亮,身上白點也是閃閃發光,蛇口猶支出四根獠牙,他認得是巨毒的“漆裡星”,一旦咬上人,一時三刻便能要了人的命。大吼道:“狗賊,快拿解藥來,不然道爺把你挫骨揚灰。”
俞蓮舟喝道:“西華道兄,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若欲救令師妹的命,就別作聲。”
俞蓮舟為人深沉,喜怒不形於色,久做掌門,更具威嚴,這一聲斷喝嚇得西華子登時臉上橫筋暴跳,滿肚子“直娘賊”一句也不敢罵出來,唯恐一出聲真斷送了師妹的命。
俞蓮舟繼續道:“吳大俠,解藥。”他心中焦急,知道只要拖個一時半刻,神仙也救不了衛四娘,是以連“請賜”二字也省了,語氣強硬之至,只要七手童子敷衍搪塞,便要劍下無情了。
七手童子自忖不敵,只得滿心不願意的把解藥掏出來,一粒紅的藥丸塞人衛四娘口中,一粒捏碎,敷在四個齒痕上,須臾,衛四娘滿臉的黑氣漸漸退落,四個齒痕上黑血汩汩流出,不久便轉紅色。
俞蓮舟知衛四娘已無患,心中大鬆一口氣,笑道:“西華道兄,你還跟在下較勁作甚?”
西華子這才發覺,兩劍仍搭在一起,而自己也忘了停發內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