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狂震,預感到有大不利之事發生,強自鎮走下來,問道:“淨思,出了什麼事?你慢慢道來。”
淨思半響方定任神,道:“小師叔,師傅不見了,我們四處找不也找不到。”
段子羽稍寬心胸,待看到淨思指上所戴的玄鐵指環,又覺事體不妙。司徒明月笑道:“淨思,已快做掌門的人了,怎麼還孩子似的沉不住氣,尊師必是有要事耽擱住了,她武功高強,智謀過人,不會有甚兇險。”
段子羽雖覺此話不無道理,但百劫忽然將掌門之位傳與年齒尚稚的淨思,便有不祥之感。此刻這種感覺直如大山般壓在心頭,沉重至極。
張宇初插話道:“師太必是單人獨闖大光明頂了。”他神色肅穆之極,適才天師教損傷頗重,他仍淡漠視之,渾如無事一般。此際卻似事體重大,其手下教眾也極少見他神態如是鄭重,直感匪夷所思。
段子羽驚陀道:“師太絕非魯莽之人,怎會棄下弟子獨闖魔教總壇。”他雖素服張宇初見事之明,對此言卻不信服。
張宇初茫然望著大光明頂的方向,緩緩道:“我所料不會有錯,此事大非三言兩語所能說清,百劫師太處境極危,我即刻趕住大光明頂,但願天佑善人,可以化險為夷。”
段子羽心下也立時慌亂起來,驀然想起武當山紫霄官中張宇初與百劫師太怪異的舉動,雖不明瞭這二人之間究竟有何關連,更無暇細問,遂斷然道:“大哥統率一教,此事交給我。”
張宇初道:“大光明頂乃龍潭虎穴,你孤身犯險也未必濟事,教中弟兄由字清統領足矣,你我聯袂闖上一闖。”
段子羽豪情頓起,笑道:“好,咱們便見識一下這數百年不破的天下第一重地。”幾人說行即行,張宇真,司徒明月,史青和淨思亦隨二人同行。
崑崙山綿延千里,據說乃中國三大龍氣的發源地,一於南京收住,一於北京收住,一順長江東流入海,大光明頂垂數百年而巍然屹立,一則憑仗金城陽池之天險,二則教中英才代出,是以屢遭兇厄而聖火之熄,與此傳說也不無關係。
其地距大光明頂仍有千里之遙,歧路甚多,諸人惟恐與百劫師太所行路線不一,而逾是深入,明教勢力愈加雄厚,是以幾人分路而行,希冀得與百劫師太相遇於中途。
張宇初率張宇真、史青一路,段子羽與司徒明月、淨思一路,此地已近明教腹心之地,饒是張宇初、段子羽藝高膽壯,睥睨四海,也不禁有兇危不測之感,若非急於援救百劫師太,斷不肯冒此覆滅之險。
段子羽三人行出百餘里,已是夜籠大漠這時,朔風勁厲,黃沙旋舞,四周黑黝黝的,路徑難辨,舉步難艱,三人遂於一沙丘後避風歇息。
司徒明月對這一帶地勢爛熟於胸,不多時便尋到水源,三人飽飲一頓,取出於糧打尖。
段子羽沉吟道:“淨思,師太何以會離派獨行?一人獨闖大光明頂?”
淨思想起師傅,登時慌亂無著,低頭道:“我也不知道。師傅那天非要將掌門傳給我,我不願,也做不了。可師傅硬將指環套在我手上。幾位師兄、師姐勸了幾句,還被師傅大罵一場。第二天上午,師傅突然就不見了,我們到各派問遍了,都說沒見到師傅的面,我沒有辦法,只好來找小師叔了。”她話音愈說愈低,到得後來,低細得幾不可聞。
雖在深夜,段子羽仍能清晰看到她郝紅的雙頰,嬌羞忸怩的神態,心中倏忽間生出一種異樣感覺,殊覺有負百劫師太與淨思,但負在何處,卻又說不出來。
遠處忽然鱗光閃閃,搖擺不定,浮於空中,淨思詫然道:“鬼火。”司徒明月冷笑道:“是烈火旗玩的把戲,看來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
段子羽冷冷道:“他們居然還敢露相。”站起身高聲道:“是辛旗史嗎?故人相逢,何必裝神弄鬼,大大方方現身吧。”
鱗光霎時間熄滅,周遭復又漆黑一團,段子羽雖是夜眼,晴中視物不啻白晝,但四下望去,真連個鬼影子都不見。
段子羽正自納罕,左側鱗光又起,旋即右側也有鱗光閃爍,鱗光閃爍中黑影憧憧,卻只在數十米外追巡遊走,並不近前。
段子羽疑竇叢生,不解何故,向司徒明月述說所見到的異狀。司徒明月失聲道:“小心地下。”
話音未了,淨思驚叫一聲,段子羽瞥眼一望,一雙筋骨暴突的手正扣住淨思腳踝骨,向沙下拉去。段子羽無暇細思,隨指發出六脈神劍,變起倉促,六劍齊發,嗤嗤聲響後,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靜溢的夜空。
段子羽迅即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