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不敢怠饅,一掌拍出,喝道:“接招。”不料阿喜不躲不閃,一掌擊實他胸膛,阿喜身子略搖了搖,旋即仍如根木樁子釘在那裡。
圓慧訝然道:“緣何不還招?”
阿喜苦喪著臉道:“主人只令我讓你品鑑,沒讓我還招。”
圓慧氣沖牛斗,冷然道:“尊駕是沒將少林武功入在眼裡,再接一掌。”登即全身動勁,骨骼咯咯作響,意欲發出七十二項絕技中的“須彌山掌。”
段子羽瞥眼一看,趙開等四人與三十六名羅漢僧混戰一處,四人喝聲連連,口中猶喝叫著什麼,大概是四人聯手的暗語,仍是不勝不敗之局,心中不禁噴噴稱奇。見圓慧運勁聲響,不禁為阿喜擔憂,向張宇真看了一眼。
張宇真渾不在意,笑道:“阿喜,那和尚要發須彌山掌,聽說是少林七十二項絕技,你擋得了擋不了?”
阿喜恭聲道:“小姐,若是空智者和尚發這掌,小人挨不了十掌八掌,這和尚初學乍練,也就能有二成功夫,小人還挺得注。”
圓慧一聽,又驚又怒,驚的是這須彌山掌少林寺中也少有人練成,他乃空智之徒,故爾習成,不意這主奴二人一眼便瞧出,阿喜競爾從他動功中看出他功力程度,厘毫不爽,端的匪夷所思。又聽他藐視本寺絕技,憤怒至極。一掌拍出,意欲將之斃於掌下。
阿喜胸脯一挺,一聲悶響。結結實實擊上,阿喜身如陀螺般原地急旋幾十圈,嘎然而止,又如樁子定在那裡,竟爾夷然無損;張宇真道:“和尚,你還要多久才能品鑑出來?”
圓慧怒火中燒,還欲再打,圓覺攔住他道:“不用試了,燕京金鐘門的高手在此,段大俠府上真是藏龍臥虎之地。”
燕京金鐘門專習“金鐘罩”“鐵布衫”一類橫練功夫,不單內練一口氣,還每日以布袋、沙袋、木棍、鐵棍逐個層次捶打全身,練的鋼筋鐵骨,這捱打的本領可謂是天下第一。是以圓覺見他捱了記須彌山掌,猶夷然無事,便知必是此門高手無疑。
圓慧乃達摩堂首座,一身藝業精湛不凡,如與阿喜對敵,自然能贏他,但人家只捱打不還手,圓慧兩掌無功,便無法繼續打下去,出手打一不還手的人已然大失身份,又豈能接二連三,如同賴皮。但如此一來,圓慧已然作負,無法再出手了。
張宇真笑道:“阿喜,和尚不打了,你也回去吧。”阿喜應偌,面色恭謹地走開。
段子羽冷冷道:“方丈大師,你若不下令羅漢僧退下,小可要得罪了。”
少林三十六僧平日習練精熟,只是一上手被這四人攪得布不成陣法,時候一久,便將四人隔作兩處,十八人的小羅漢陣各圍住兩人,灰袍飄飄,禪杖,戒刀呼呼風響,趙開等四人已有不支之象。段子羽見情勢危殆,故爾出語。
圓覺只知段子羽退居華山別院,只道他與司徒明月幾人住在莊內,不意莊內有恁多高手,心中連珠價叫苦不迭,早知如此,應帶一百零八人的大羅漢陣來。焉能在他一言威喝之下,示弱收陣,淡淡道:“貧僧領教段大俠高招。”
段子羽向張宇真道:“叫人破了羅漢陣。”一指點出,使出家學一陽指來。
圓覺忽爾面帶微笑,兩指一捻,一縷罡風盪出,登時將段子羽的一陽指力抵消。
段子羽訝異道:“拈花指?恭喜大師練成這等不世神功。”他口中說著,腳下飄飄,一陽指連連施出。他自給淨思療傷後,對家傳一陽指領悟益深,有圓覺這等對手,自不放過練招的良機。他知莊內異人頗多,並不為趙開四人擔憂。
圓覺靜若山嶽,拈花指法展開,與一陽指鬥了個旗鼓相當。圓覺面上靄然,心下卻駭異,此番乃有備而來,俗以新習成的拈花指擊敗段子羽,不料只與他一陽指相當,聽說段子羽還有六脈神劍,威力強逾一陽指數倍,自己料敵有誤,不單尋仇不成,恐怕還要難以全身而退。
張宇真叫道:“柴叔,您老快出來,這群和尚在莊裡鬧事。”
柴房門吱呀一聲開啟,從裡面走出一位彎腰駝背的老者,口中咳嗽連聲,直令人擔憂他隨時會一口氣上不來,就此壽終正寢。他手中捧著一截圓木,耷拉下來的眼皮一翻,喃喃道:“這些不長毛的沒幾個好東西。”說著右手並指如刃,向圓木上削去,但見一片片木片既薄且勻,如雪花般向三十六名羅漢僧打去。
一名羅漢僧聽背後風聲颯然,忙揮戒刀析去,他聽風辨器之術頗佳,一刀正祈在木片中間,將之剖成兩片;不料削斷後的木片餘勁不衰,直嵌他後背,痛叫一聲栽倒於地。
其餘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