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為之,當初我不明白為什麼,可是後來我知道了他們之間截然不同的用意之後,我忽然很可憐父親——他對我這個孩子的拳拳父愛,居然被那個禽獸骯髒地利用了。
很多年以後,父親才告訴我,他之所以隔離我,是因為二哥是在那時侯知道,我不是這個家的孩子——而他一貫的花花公子習性,也實在不能讓父親放心。
父親經常說,如果我的二兒子可以和我的長子一樣沉穩就好了。小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可是逐漸長大之後,我可以見到二哥在花樣繁複的桌布之下那緊握的拳頭。
事實上在最初,二哥的成績好得幾乎出類拔萃,甚至勝過了大哥,但是在看到大哥被訓斥之後,他就轉而沉醉於每個Tatti男人都非常熱中的藝術之中。
10歲的我,可以在很多個夜深人靜的晚上,透過畫室並未完全閉合的門,看他用畫筆蘸取顏料,全神貫注地作畫。
我感到我身體裡,某個隱秘的地方正在發生變化。我的姨媽、我母親的姐姐悄悄告訴我,我正在逐漸變成一個女人。
當我把我起伏不定的心情告訴她時,她沉默了許久,然後說,恭喜你,我的孩子,你在逐漸懂得愛情——不過這個過程,會非常漫長,痛苦與歡樂交雜,它的多少,因人而異。
後來我終於明白了她垂憐的目光的真相,太早開始懂得愛情,意味著生命之初最純粹的歡樂,已經開始離我遠去。
可是我喜歡這感覺,我看著他,安靜的時候如同一株植物,我喜歡那時候的他。可是多數時候,他的血管裡淌滿了酒精和對於性的慾望。
12歲的時候,我來了第一次月經。大哥似乎很高興,因為我已經開始成長了,他似乎如同所有西西里男孩一樣,為他越來越有風情的妹妹自豪。
二哥什麼也沒有說,他給了我一個吻。在嘴角的親吻,我應該欣喜若狂,可是當他那還屬於少年的柔軟的嘴唇輕輕覆上我嘴角的時候,我只能竭力控制自己潸然淚下的慾望。
那是個只屬於傷感的吻。
我的愛情,只是一段歡樂而悲哀的獨白。
父親將我叫進他的書房,給我全部他所能知道的真相——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我只是一個棄嬰。
那一刻無言的喜樂和悲傷在我心中糾結,不斷撕扯著我——我不是這個家的孩子,意味著我可以去愛他;我是個棄嬰,說明連把我帶來這世上的那對男女,都不愛我。
原來二哥,早已在我10歲時候就已經知道一切真相。而大哥,連我的名字,都是他給我的。
父親提供了他的猜測,認為我可能是一個東方人和一個北歐人的孩子。可是我絲毫沒有尋找他們的慾望——既然我的父親和兄長們仍然愛我。
這位被稱為“阿爾卑斯山狼”的男人,捨棄了他的冷漠,用家庭和父親的愛溫暖了我。這一生,我最感激也最怨恨的人,就是他。
快滿13歲的時候,二哥的3位美術老師都被人莫名其妙地殺害了。在一開始,我並沒有想通原因,為什麼敵對的家族,會找一個人微言輕的二哥下手,直到我聽到大哥與父親的對話——
“父親,Rafael還是太沖動了。他潛入了最底層,卻也不想想,賣給他的訊息是真是假,莫恩格里克家族就算要下手,也會找我或是找您,不過我想這次給他一個鍛鍊,也許他會展現出他驚人的才華。”大哥似乎在笑。
()
“的確,這孩子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我也覺得你的弟弟,會是你最好的助力——你們兩個聯手,整個義大利,都會是我們家族的天下。”父親低沉著聲音。
“父親,關於紐約的Christiano家族的求婚,您同意嗎?”大哥問,我甚至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微微加大了力度的呼吸聲。
父親似乎猶豫了一下:“我的同意並沒有用,他們求婚的物件是我的女兒,而Gloria的年紀還那麼小,我還是希望以她自己的意願為主。”
他們在說我!感覺心臟瞬間被一隻手牢牢掐住,我屏住呼吸,專注地傾聽。
“我認為不用把她嫁那麼遠,可以把她嫁在西西里,我的妹妹會讓很多人放棄他們的疑慮的。”
“不,Antonio,”父親忽然用了嚴厲的語氣,“你不是瓦倫蒂諾公爵Cesare。Borgia(愷撒。布林琪亞),你的志向是控制全義大利的黑幫,但是你真能夠像他一樣,每次都能夠成功地奪回你的妹妹嗎?”
“父親,我……”
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