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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問題。

“應該沒什麼問題,中日兩國關係正趨於正常化,以後的來往只能會越來越多。還有剛才咱們說的那些話,也不要在外面說,特別是保平,管好你的那張嘴。”高叔叔警告我們。

正文 。45。回家

中午吃過飯,我告別了高保平一家。今天已是正月初三,該回魚灣大隊——我的家了。高叔叔、白阿姨也理解我急於歸家和父母團聚的心情,沒有多挽留,在我臨出門時,給我準備了裝滿北京特色食品的一個大提包讓我帶回家,給我父母嚐嚐。我怎麼拒絕也沒管用。

第二天中午,火車到達我家所在的J省省城L市。下火車後給我的舍友郭勇打了個電話。自從我四姐出事那次我來L市後,還沒去過郭勇的家。到他家後,我把白阿姨給我收拾的東西留下了一半(我身上只剩下二十多塊錢,只好借花獻佛了,這還是裡面有白阿姨給那我十塊的壓歲錢),結果第二天回家時,郭勇他媽媽渠阿姨又給我塞進去滿滿一包省城的特產。哎,人緣好啊,走到哪都落一堆人情。

正月初五中午,我搭從省城過來的客車,在我們村頭下了車。眼前的山村已不是昔日那破落的面貌,因為春節的來臨,人們給她略作打扮,使她也顯得充滿了一種野性的嫵媚,眉宇間帶出了一絲喜氣:年輕的小夥子從山上採來了松柏枝,搭起了幾個綵樓;手巧的姑娘們用紅紙剪出了各種各樣、栩栩如生的窗花,糊成了掛在大門上的各種花燈。家家戶戶大門上貼著的大紅對聯,驅散了一年來纏繞在村落間的窮氣;地上撒著的一層鞭炮屑,意味著一年的黴運已被蹦去。來來往往串門的人臉上都是喜悅,老遠就能聽見他們歡快的大嗓門打招呼。看來這個年人們過的不錯。有幾個八、九歲的小孩穿著新衣服,正在村裡活蹦亂跳,把鞭炮點燃瞎扔著玩,看見我大喊:“五兒叔回來了,北京上大學的五兒叔回來了。”腿快的兩個掉頭就朝我家跑去報信了。剩下的幾個跑過來,接過我手中的大提包,兩個人抬著走,插不上手的則在前面吶喊開道:“我五兒叔回來了”。我納悶,啥時候我在村裡變的這麼牛了。

剛走到我家坡底,爹媽就從大門出來了,後面跟著倆小“衛兵”。一見我,媽就擦開了眼淚,爹手裡拿著旱菸袋,高興的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

一進門,我先開啟提包,抓出兩把糖打發走了幾個小“衛兵”。由於村裡呆的時間少,這幾個小孩一個我也不認識。小孩們手裡拿著來自北京的水果糖,歡天喜地跑出去到處炫耀去了。媽媽給我打了洗臉水,讓我先擦把臉。在我洗臉的時候,不住地問:中午吃飯了沒有、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吧、假期學校都沒人了在那住、在那吃飯等等等等問題,我洗臉不得空,只能嘴裡偶而蹦出幾個詞。爹在一邊聽得不耐煩了,旱菸嘴在鍋臺上敲了幾下:“你讓五兒洗完臉再問也不遲嗎?他還能飛了?沒見過你這樣的?!”媽笑著連連點頭:“對、對、對,我高興得都糊塗了。”

“媽,我四姐去哪了?”洗完臉我見四姐不在窯裡。

“你四姐吃過早飯就出去了,估計到那三姐那去了。五兒你想吃什,麼媽去給你做。”

“哪還用問嘛,‘接風餃子送行面’,就吃餃子。不是還有給他留的胡蘿蔔羊肉餡嗎?!”爹點了一鍋旱菸不緊不慢地回答。

媽在鍋臺旁一邊和麵,一邊聽我和爹拉呱北京城怎麼過年,不時還在中間插幾句。

門外突然出現了拉長嗓子唱秧歌的聲音。我們那有一種風俗:過了正月初一討吃的(乞丐)就出門了,大正月的,到誰家再窮也得打發點,不論東西好歹。這討吃的有的是上了年紀沒人贍養,家裡確實是揭不開鍋了。有的卻是以前乞討過,養成了習慣,已經成了一種職業了。有的是裝出一副窮苦可憐的樣子,博取人們同情,有的是能唱一口好秧歌來讓人們娛樂換取食物。

“呀,李凡來了。今年咋來得怎麼遲?”媽急忙把粘著面的手在面盆裡搓了搓,去後窯拿打發的東西。

李凡,這也是我們這民間的大名人。在我前生只聽說他秧歌唱的好,至於怎麼好就不太清楚了。因為這方面不感興趣,光知道人們對他的秧歌津津樂道。這會名人上門了,怎麼也得看看。我從炕上急忙跳下來,趿拉著鞋就望外跑。

門外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衣服穿著破爛,一手拿個破碗,一手拄著木棍,肩上搭著條破布口袋。這就是李凡?!

他見窯裡有人出來扯起嗓子唱開了:”新正上月頭一回,親戚們千萬不要嫌(當地土音讀hai),明裡施捨暗裡來,誰打發我誰發財。”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