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背影,覺得哪兒也不順眼。病病歪歪的樣子,進門不會料家,出門不會做人,穿沒穿樣,走沒走樣,要不是她給自己生了一個小子,他早就和她踢打婚姻了。他喜歡兒子。要是沒有計劃生育,他還要多生。
別看他上過初中,在黨校還進修過,四十多歲,還算年輕,可這子孫滿堂的舊觀念還挺強的。
吵歸吵,罵歸罵,夫妻還是夫妻。他把孩子撂在炕上,說道:“我先到前面去轉轉,回來吃飯。”
他住在鎮政府大院的後面,隔著一堵圍牆。
“他爹,聽說鎮上來了一個年輕的書記,是從省裡下來的大學問人,這次你可要和人家搞好關係呀!咱爹都說了你好幾次了,讓你儘量要和人搞團結,你別總是一條黑道走到底呀。”老婆在他的身後有氣無力地囑咐著。
“男人家的事情,你一個婆姨人家懂得什麼?!你別跟著瞎參合。”劉全富連頭也沒有回,扔下一句話就朝門外走。“這可是咱爹說的,你連爹的話也不聽了??”
第三卷 崛起 第五十六章 胡麗來了(上)
吳書記,吃過飯了沒有?咱們這裡的生活條件很差,市下來的,能吃得慣咱這裡的飯?”劉全富推開吳永成辦公室的門,笑嘻嘻地打招呼。
“嗨,我也是農家子弟出身,上學以前家裡吃得還不如這個呢!你呢,也吃過了”吳永成正爬在桌子上翻閱著吳起鎮以前的一些各村生產統計報表,見劉全富進來,一邊回應他,一邊示意他自己找座。
中國人在那個時候,熟人之間一見面問候的地一句話,肯定是“吃過飯了沒有?”這句問候語也不分場合,甚至於有時候你剛從廁所出來,迎頭也會遇到這樣的問候,而你也肯定會不假思索地回答:“吃了。”過後一細琢磨,才覺得有些不對味。但對方也不是有意為之,只是覺得除了這句問候,也再沒有什麼別的說的了。就像在九十年代末期年,熟人見面,一開口就是:“最近在那裡發財呀?混得怎麼樣?”同樣,問候語除了各個民族習慣的不同,也帶有很濃的時代氣息。
“吳書記,剛吃過飯、也不休息一會就開始忙著熟悉工作,真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啊。”劉全富搭訕著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了吳永成的對面。
他小的時侯沒有好好地讀書,雖說是初中畢業,但他知道自己的初中是怎麼混下來的,根本就沒有往肚子裡學進多少東西去。所以打小對有學問的人(他認為高中以上畢業的,就算有學問地人),就有一種敬畏。
現在他當了這麼多年地幹部。自然對不同的有學問的人。早就有了區別對待:對自己屬下有“學問地”,他敢看扁、看賤、看得一錢不值。並且他在工作中,平時收拾的也主要是他們。
但只要是外單位來的有學問的。甚至只是戴著一副戴眼鏡的,他至今見了還有些敬畏,總覺得低人一頭,好像別人的文化墨水,對他有壓力似地。
所以,他自己或者婆姨、小孩有什麼病。只能在吳起鎮看,他也特別愛找一些老中醫來看。吳起鎮的醫院,就是他的天下。他走進去、走出來,步子該趿拉就趿拉,手該甩就甩,要說就說,要笑就笑,要溜達達就溜達。就是想往哪裡隨地吐一口痰。也沒有人敢說個二話。到處是笑臉,他又自在又舒服。
一出吳起鎮的範圍,到了別的地方,那就是另當別論了。有一次。他的父親病得厲害,鎮醫院無法確診。醫生們建議他轉到縣城醫院,實在沒有辦法,他只好照辦,誰讓他是個遠近聞名的孝子呢。那幾天,他到了縣醫院,在人家的醫生、護士面前點頭哈腰地窘迫勁,過了很長時間他也沒有忘記。
就說現在吧,劉全富原本對眼前的這位縣委副書記、兼任吳起鎮的黨委書記吳永成,心理就很複雜。“縣委副書記”這五個字,還有“大城市下來的人”,還是省委辦公廳下來地大學畢業生(大學那可比高中高多了),都讓他有些敬畏,但吳永成曾經擔任過村裡的支部書記,又多少讓他有些輕視。他劉全富可是一參加工作,就是正兒八經地國家幹部,根本就沒有在農村裡跟著生產隊受過一點苦,也沒有當過什麼村幹部。村幹部,那是什麼狗屁幹部??!國家的幹部編制裡,就根本找不到它的影子。他吳永成以前還不如自己呢!哼,他吳永成不就是仗著運氣好,混到了人家北京的大學呆了幾年,才比他劉全富現在牛嗎?
所以,他從家裡出來的時候,還是腳步噔噔的,氣也挺粗,可是,這會兒往吳永成面前那麼一坐,心裡又有些慌亂起來。
“吳書記,你是大城市下來的,咱這窮山溝也沒啥好